这问话一出,商羽就觉得自己很勇。
晏归不论说是或者不是,都会显得很奇怪。
电梯装潢金碧辉煌,四面都是镜子,让商羽顿时觉得他俩像被脱光了衣服的皇帝,站在高大的台子上,一览无遗。
她在干什么,难道她在调戏自己的老板吗!
他不会误以为自己会对他有意思吧?如果真的这么以为了,自己就真的说错话了。
祸从口出啊商小羽!
商羽很想说自己并不是有意这么说的,但话在嘴边却好像被绊住了,怎么都说不出来。
晏归越是沉默,她越是紧张,时间一长,这紧张索性变成了无知无畏的,横竖被他嘲一句,他还能把自己怎么了?
这么一想,商羽反而冷静了。
“叮!”电梯到达提示音及时打破了这尴尬到即将凝固的气氛。
商羽像逃命一般走出去,晏归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电梯门一开,商羽便和来人打了个照面。对方面生,先她一步打了个招呼:“晏总,晏夫人。”
商羽立刻装作不经意地挽住晏归的手,浅浅地笑着回应。
反观晏归,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
上车以后,俩人坐在车后座,直到车发动了,晏归才慢悠悠地说:“你也不必每个人都那样热情地打招呼。”
商羽懵懂:“可是人家和你打招呼了。”
“那又怎样。”
“不回不就不礼貌。”
晏归被她这话逗笑:“你在教我礼貌?”
商羽愣了愣:“……那倒不是。”
晏归从小就高冷得很,对人爱答不理的,她早该记得。但晏归会主动让她不要搭理一些人,这才让她感到意外。
商羽不是那种总是冷脸冷语的人。母亲还在世时,时常教导她待人以善,母亲自己也总是温柔地微笑着,不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你太和善,会有人觉得自己有机会。”
“有机会不好吗,潜在的商机。KORIS需要商机。”
晏归:“……”
晏归:“这个问题到此为止。”
商羽赞同地点头:“喔。”
“还有你之前那个问题。”晏归支着颌望向窗外,“我没有吃醋。”
商羽又接着应了一句“喔”,但想想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番:“其实,我跟段泽分手以后就没什么了。”
就算有什么,也早就在得知他出轨的那几天夜里随着眼泪流尽了。商羽不是喜欢纠缠不清的人。
“我不关心这个。”晏归并没有回头看她。
“对我而言,合格的前任就该是个死人,只是为了工作和他不得不有来往。”商羽继续说道。
“我知道。”晏归接话很快。
商羽攥着安全带,继续补充:“……还有婚礼那天,他找我说要一个有仪式感的分别,所以我们才握个手的。”
晏归缓缓地说:“我说了,我不关心这个。”
“但是我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啊。”商羽很直率地说道。
晏归想了想,半天才丢给她一句:“随便你。”
他虽然语气依然很冷淡,但神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商羽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也缓和了不少。
也可以理解。商羽暗暗想。
就算晏总和自己只是契约婚姻,但自己的老婆当着面惦记别人,任谁心里都会有点不舒服的。
商羽接着说:“至于换材料商的建议,我会出一份关于环宇的材料调研报告和KORIS与森木合作企划案,方便你到时候和森木谈。”
晏归轻轻舒了口气:“现在不聊工作。”
商羽后知后觉地“喔”了一声。
车里又恢复了沉默。
五分钟后,晏归不自然地开口:“宁城的特产,你有什么想要的?”
商羽没有马上回答,她支着腮在看窗外不断掠过的霓虹灯的光影,嘴角却偷偷浮起了笑。
……
到酒店后,商羽早早洗完澡窝进了次卧玩手机。
得亏晏归助理给定的这套贵宾套房是两室两厅的,让她不至于再尴尬要和晏归同睡一张床。
门关着,听不见晏归在屋里的动静,商羽跟苏翎聊了会天,抱着手机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日和森木生活的高层开会。
大多数时候是商羽在说,晏归只懒懒地坐在一旁,低头把玩着他的钢笔,一语不发。听着听着,他的视线就渐渐移到了商羽身上。
商羽穿了件衬衫外搭小西装,微卷长发披肩,又干练又显几分温婉来。她在工作时说话的语调都会比平日里略高一些,眼底像是有光,整个人神采奕奕。
晏归记忆里,她本不是这模样,她本是个迷糊的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