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二院偏房。
旭日东升,清风暖人。
门吱呀一声打开,萧檀侧头望去,光线从她身后斜斜射进,身形四周微微发着亮,在门内投下一道影子。
“原来你在这,刚刚去你房没找着人。”年似锦嗓音欢快,身体轻盈踏步而进。
这个房间是当时给萧檀换房后,也顺道给鸽子腾的房间。
萧檀脸上温和笑意不减,话语却是漫不经心,“小姐,找我何事?”
说罢,转回头看眼前挂在眼前的笼子,里面关着和他同一日被捡回的鸽子。
年似锦察觉到他心情不佳,走到他身侧,仰头看着他。
他怎么又长个了,仰着脖子累......
“谁又惹我家小言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顺着他的视线,把注意力放到笼中鸽子身上。
鸽子侧躺在笼子底部,毛发炸开,显然是痛苦挣扎了一番,如今只剩一只黄抓微蹬。
“它怎么了?”
这鸽子颇通人性,年似锦得了空便来逗着玩,甚是喜爱,见它将死,心中又惊又急,语气算不上和善。
萧檀把视线从笼中刚气绝的鸽子移到年似锦脸上,她脸上哀伤明显,眼中似有泪光闪闪。
只一动物便能牵着她心绪至此。
他像是看到了极有趣的事情,兴致盎然道,“贪玩,啄毒蜂,被蛰了罢。”
他自暗不见日处爬出,为潜伏,一向把阴暗面藏得极好。
现在,他不想藏了。
大不了,都毁了罢。
没了根源,恼还能从何处而起?
“毒蜂?”一声娇声惊叫响起,他的手腕一紧。
她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更加生气了。
这又是为何?
手腕传来拉力,把他匆忙拉到门外,嘭极大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他眉眼弯弯,依旧带着“笑脸面具”,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年似锦:“你怎么回事?”
萧檀:“我便是这般,若是小姐不喜...”便把我赶出去吧。
“你不懂武术术法,明知有危险,怎地如此憨,不知离开那地。”
在角落尚剩一丝气息的毒蜂:......
萧檀眉梢一挑,脸上笑容退去,满脸疑惑。
他歪头,在认真思考她这句话的意思,危险不除,如影随形,依旧身处险地,如此,只离开便是多此一举。
而且,他有自知之明。
他便是危险。
年似锦高声:“来人!”
附近小厮闻言,连忙快步行来。
而后又渐渐地来了不少人。
萧檀在一旁安安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从未见过她这般严词厉色,训斥着跪在不远处的一干人。
“罢了,毒峰这次没伤着人,下次不能再这般疏忽大意。”
用过药后,极大抑制了蛊虫,年似锦本身恢复能力极强,才过两日,便这般神采奕奕。
她对上萧檀幽深的眼眸,温和道,“走吧。”
萧檀乖乖应了一声,默默跟在她身后。
她变脸还挺快......
年府又轰动了起来。
那日在养鸽房寻到的毒蜂正是令人胆寒的金环蜂,毒性足以杀人。
更让年家人后怕的是,毒蜂出现在体弱的年似锦身边。
于是,年老爷大手一挥,年家管辖范围内,轰轰烈烈的除害行动逐渐铺开。
——
天仓宗。
宋武恒:“除害行动?”
跪在他下首的外门弟子身着淡青色衣袍,抬眼瞟一眼他的脸色,见他神色正常,又道:“是,听说是因为金环蜂在年家大小姐年似锦的院子发现的,段州年家本就相当紧张此人,所以有此反应并不反常。”
宋武恒:“放出去监视的毒蜂还剩多少?”
“不足十一。”
弟子补充道,“石家似乎也在效仿,不久后,那一片的世家应当都会有此行动。”
宋武恒一愣,半晌过后,他拍着手掌,大笑道,“哈哈,好,非常好!”
见宋武恒并不恼怒,反而笑得开怀,跪在地上的弟子连忙收回视线,跟着他办事收益大,却也总是心惊胆战,他这般反常,令他心惊胆战,把头颅压得更低。
宋武恒并非怒极反笑,是切切实实心中畅快,周身阴沉高压都去了不少。
前几日在上官家和云家范围的暗线几乎被屠个干净,如今在段州年家、石家的毒蜂也将被灭得七七八八。
当真是那人吗?
有趣,果然有趣。
那日听云长老说无极在他身上,无极天下修行人无人不知,却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