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不奇怪了。“顾青直言不讳地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是这就不奇怪了呢?”显然,裴秋雨是不愿意听见对未调查清楚的事件持有绝对肯定的、主观色彩浓厚的表达。
顾青才不管什么是主观臆想和客观事实呢,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能够彻底结束该事件,让彼此的生活都回到正轨,另外自己的好朋友也不会心里过意不去才是正道,可随着事态发展,只要是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件事情上面,那么就会不断出现新的问题,那么新的问题就会一直牵引着大家继续探索下去,什么才是万全之策呢?
顾青拍了拍脑门,心想自己的榆木疙瘩似的脑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庙会开过光的玉佩那样灵光闪一回呢?
时间过了三十来秒。
倒不如瞎编乱造一通,糊弄试试。她心里想着,嘴巴说着,“不是说农村大多都是重男轻女的么,再说二十年前可不就是计划生育抓得最严的时期么?说不定呀,咳咳……”
“嗯?”裴秋雨用鼻孔轻哼一声,似乎是在等待着她心里猜想到的话术。
“说不定段玉奴就是让她家里人给弄死了。”顾青的心里暗自发笑,她知道接下来将要面对怎么火冒三丈的裴秋雨,不过没事,她已经想好如何回复。
“这可不能乱下定论!”裴秋雨加重语调说了一句。
“怎么不能?哎呀,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八九十年代的农村已经屡见不鲜了,我的表姑妈家的远房亲戚就是刚出生的时候就被家里人丢进粪坑淹死了。”顾青虽然是面无表情地说完,其实她的心已经渐渐下坠。
“胡说!没有根据的事情怎么可以……”裴秋雨不值钱的眼泪刷地一下就从眼眶里喷涌而出,如同奔腾不息的河水冲破了阻拦的阀门,她的嗓音渐渐伴随轻微的哭腔,“以前的时候怎么没有听你讲过?小青,我知道你工作繁忙,也知道你对我关照有加,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个样子说……行了,我知道了,我们回家去吧!”
“啊,秋秋,我说的是真的,之前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向你提起这样的事情么,况且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心思敏感,尤其听不得这样的事件,所以我才……”顾青说着埋下头去,像个等待大人惩罚的犯了错误的孩童。
“你知道还说!”裴秋雨撇过脸不看她。
“哎哟,秋秋,我说的是真的,因为那个时候家家户户条件都不好,生下来没有饭吃,家里几口人天天喝白水粥,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的,嗯……”顾青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讲话的声音愈来愈小,像一只三天未吸血的蚊子。
“那也没有权利剥夺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呐!”
“秋秋,以前很多地方确实是那样的,你不要怪小青讲话难听。”段蒙在这时候插上了一句话,“可是,如小青所揣测的那样,也未必就是不对的,毕竟段玉奴的家庭里确实存在重男轻女的状况。”
“连你也这样说!”裴秋雨白了他一眼。
“你们先听我说完,我上次听人说他们清明节回来扫墓的时候是带着一个年轻的孩子回来的,我也听人说那个男孩长得和年轻时候的段春胜简直像一个磨具烙下来的,所有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当然,也有很多领养的孩子会越来越像养父养母,说是生活习性相同、相处久了的原故。”段蒙远眺远处,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
“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或许是我过于敏感,老是听不得一些比较令人伤感的事情。对了,段……呃,蒙哥,你还记得在你小的时候听到的整个事件的经过吗?可以和我们说说吗?”裴秋雨清了清嗓子,稍微严肃了一些。
“当然,那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事情。”段蒙走到前方草坪的位置,他示意顾青和裴秋雨坐在大树前面的类似于公园的长椅上面,他则在一旁光滑的圆石上坐下。
“据说事发当天恰巧碰到巷子里的一户人家的老人去世,想必我不说你们也知道的,不论在哪里都有个习俗,白喜事在我们银峰镇都是不请自去的。一天寂静的夜里,放了三声响炮,惊醒了离得近的人,原本躺下准备休息的人全都起来换好衣裳急匆匆地出门,杜兰香在家里陪孩子,她的丈夫段春胜去了那户人家。
赶过去的时候,支客已经拿起笔墨开始写酒席需要出席帮忙的名单,这不是我的构想,因为那天晚上我的爸妈都去了我也跟在后面去了,这是我亲眼所见的。白纸黑字上面写了杜兰香三个字,她被安排在厨房帮忙打下手。夜里天已经很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段春胜叼了根烟在嘴里,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嘴里的那个小红点,直到消失在视野之中……”
顾青这时候学上课的小学生那样高高举起右手,拿左手在右手的手肘位置托着,“嗳,我有话说。”
“你说。”裴秋雨抢先回答了,因为她听的入迷,实在不想被打断太久。
“你这样的速度说下去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说的完啊?你当是写论文要凑字数呢?你可不可以捡一些重点来讲?嗯?“顾青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