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苦恼着,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要搬到另外一栋去住。
赵以鸿根本就不在意她,更不可能做出打扰她的事情,住在一层也是互不影响,她根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正想着,面前的门开了,林意之吓了一跳,猛地连着后退几步,差点从台阶上跌下去。
赵以鸿上前两步,一把扯过她,林意之惊魂未定,已经撞入他的怀中。
他身上穿着黑色丝质睡衣,衬衣领口上有一朵银线绣成的铃兰,重瓣铃兰花朵洁白垂下,花梗弯曲优雅,仿佛能让人嗅到它的芬芳。
许是刚洗漱好,他头发潮湿,身上也带着沐浴液清香,极淡,却足够蛊惑人。
林意之仰面,冷不防跌进他深邃的眼眸之中,月光下,他狭长的眼睛里仿佛盛了一汪清泉,清澈却又引人心往。
甚至让人莫名有种义无反顾的感觉。
“林小姐。”
直到赵以鸿低沉带着提醒意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意之这才回过神。
她的手还紧紧抓着赵以鸿肌理紧实的后腰,披肩早已溜到地上,堆积在她脚边,淡粉色真丝睡裙的领口敞着,从脖子到锁骨大片雪白的肌肤刺眼,春光乍泄。
林意之慌忙松开手,站直身体理了理衣服,脸颊红着,扭头盯着地面,因为害怕,声音有些瓮声瓮气:“赵、赵教授,抱歉。”
赵以鸿整理衣襟,神色一如既往淡漠:“林小姐深夜敲我房门,是有什么事情?”
两人距离很近,沉默的时候,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涌动着。
宅院里灯光昏暗,一弯细月也被云层笼罩。
空气中带着凉意,林意之掩面打了个喷嚏,往一旁挪了挪,她抬手将发丝撩到耳后,双手乖巧并在身后:“赵教授,我能、进去说吗?”
赵以鸿皱眉,侧过身给她让位置,“请进。”
看着林意之走进门,他转身走下台阶,俯身捡起林意之落在地上的披肩,又抬眸朝她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站直身体,走进去。
客厅灯光刺眼,林意之坐在沙发前的矮凳上捧着杯刚泡好的洛神花茶,她手臂撑在膝盖上,小口喝着带着清甜香味的茶饮,边跟赵以鸿诉苦。
她原就有一把又湿又糯的好嗓子,此刻神色倦懒,说话的时候又难免带着点嗔责,撒娇似的,有一种不自知的勾人。
“赵教授,不是我挑剔,我在那边实在是睡不着觉。”
“您看,院落这么大,孤零零一栋洋房只住我一个人,多少让人有点怕。”
赵以鸿看着她。
“前些天倒还好,我从小独立惯了,可是您没觉得今晚院子里有猫叫声吗,现在好像不是猫咪发春的季节呀。”
“猫一年发春两次,分春秋两季。”赵以鸿垂眸,给紫砂壶续上热水,又帮她添了一杯。
“这样呀,”林意之愣了一下,“那,那您宅子没人打理的吗,怎么会有流浪猫——您不养猫吧?”
赵以鸿好整以暇看着她,“宅院大,有野猫在所难免。”
房间里面常年燃着龙涎香,细白的烟雾一缕一缕缓缓上升而起,淡淡的香气弥散开来。
此香既是做香氛使用,作为一种中药材,它又有行气活血、利水通淋的功效。赵家几代人做化学方向,也是听人指教才得了这种法子,缓解长期浸淫在药品溶剂环境下带来的身体伤害。
上品龙涎香有着琥珀香和芳润的木质香,价格昂贵,极为稀少。
林意之分辨不出,当是赵以鸿身上所用的香水,只觉得这香格外特别,给一向冷淡的他平添了一种温和的感觉。
“那怎么办嘛,”她将茶杯搁在桌上,“我总不能不睡觉。”
“林小姐打算怎么做。”
他问的直截了当,林意之反而有点不知怎么回答。她看他片刻,索性也不绕圈子,“我是想搬过来住,不管怎样,有赵教授在隔壁,应该不至于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