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始于1969年的盛夏。伴随着晨风、花香、鸟啼,从书页的沙沙声和泥土的芬芳中娓娓道来,交织成了一个如夜般漫长又如梦般短暂的假期。
(1)
夏天,总是生机勃勃的。阳光热烈地灼烤着大地,空气里升腾着躁动不安的气息。天空也一扫往日的阴霾,抬起头便是无边无际的湛蓝色,如同透明的玻璃般温柔明朗,这是尤为难得的好天气。天空的女儿们褪去了灰色的披风,换上了新洗的白裙子,在这蓝色的玻璃上漂浮来漂浮去,懒洋洋地打发着时光。不过她们必须要留心飞机,那是人造的钢铁巨鸟,它轻巧地掠过蓝天,身后的航迹云越拉越长,一直延伸到天空的另一端。天空的女儿们猜测,这是人类在天上留下的轨道,大概有隐形的列车匆匆驶过,载着梦想、理想、妄想,无声无息地前往另一个世界去了。
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无论夏日之曲多么喧嚣,歌手们如何卖力,在燥热得令人烦闷的天气里,人们无心欣赏,反而越发昏昏欲睡。人越长大,对身边的事情就越迟钝,也就越难感受到潜藏在夏天里的激情,比起欣赏夏日之曲的动听旋律,他们更愿意得着闲倒头大睡。然而对于孩子们而言,惬意的假期刚刚开始,谁也不想憋在房间里,巴不得来一场刺激的冒险。他们成群结队地在街头巷尾四处游荡,肆意地东跑西颠,追逐打闹,仿佛有用不完的活力,尽情地享受着悠闲的假期。
然而格里莫广场安静如常,没有孩子活泼天真的声音,这里沉默得似乎连夏天都隔绝在外了。孩子们不怎么到这边来,他们敏锐地察觉到这里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的确,这是一个古怪的地方,总有许许多多无法解释的怪事发生。而最奇怪的莫过于11号房子紧挨着13号房子,中间的12号房子则不知所踪。附近的居民对此司空见惯,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一个毋需在意的可笑错误。
孩子们偷偷叫这边“鬼屋”,而大人们则不以为然。但“鬼屋”的比喻确实很恰当。这里长年阴暗潮湿,阳光照不进来,夏风吹不进来,就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隐形世界。几幢黑乎乎的联排别墅很古老了,仅有几户人家居住。门前杂草丛生,几乎齐腰深,路过的人总能听见一种怪异的声音和窸窸窣窣的响动,惹得人心里直发毛。再加之周围昏暗的光线、阴冷的风,气氛显得更加诡异。其实是小动物在里面筑巢,来回跑动所发出的声音。
不仅如此,房子的整个墙体都是斑驳不堪的,像天花病人溃烂的脸颊坑坑洼洼,在它上面,一扇扇漆黑的窗户阴森森的,墨绿的苔藓爬满了窗棂。偶尔可以看见几只壁虎爬来爬去,忙着吃吊在窗棂上的大蜘蛛。废弃的庭院里,花草树木无所顾忌地疯长,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围墙,麻雀们在这里安家。它们喜欢聚集在死气沉沉的喷泉那开会,如果有人走过就会呼啦啦地飞起,用黄橙橙的小眼睛责怪地看着那个冒失鬼。
这一切是如此凄凉惨淡,再配合上人们的传言(有人曾看见窗子里有一闪而过的鬼影)人们更是不愿意接近这里。
没有生息的房子就好像得了传染病,它从里到外慢慢腐烂,直至被尘土淹没。
(2)
男孩出神地望着窗外。
窗外,一群孩子吵吵嚷嚷地朝这边走来。他们似乎感到很新鲜,兴致勃勃地东张西望,一直走到街对面的房子大门口。看起来,他们原本打算悄悄地接近,结果却忍不住兴奋劲,开始吵嚷起来,他们的声音清晰地传到男孩的耳朵里,“要进里面看看吗?”一个年长的男生粗声粗气地说,一面试图从生锈的铁门钻进去。
“不要!”他的伙伴们异口同声地嚷道,于是他收回迈进去的一条腿,转而绕着铁栅栏走了一圈,“要我说,这才刺激呢!”
“可是这里看上去怪可怕的。”一个女孩怯怯地说,悄悄地拉住她伙伴的衣角。
“现在是大白天,怕什么!”先前的男生笑道,“真有鬼的话,我都给它们打跑!”
“可鬼是没有身体的!”
“我倒是忘了这一点。那我们就撒丫子跑吧。”
孩子们说着笑作一团,轻松了很多。没人注意到,也绝不可能注意到,有另一个男孩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男孩正无聊地打着节拍。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令他心动不已,他也想加入同龄人的游戏中去——如果他们不是麻瓜的话。
麻瓜,就是不会魔法的世俗之人。事实上,男孩的身份不同寻常。他是一名男巫,属于魔法世界。之所以这帮孩子看不见他,也完全是因为魔法的缘故。
男孩叫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是魔法世家布莱克家族的小儿子。而他所居住的地方,恰好就是那个消失了的格里莫广场12号。麻瓜们看不见12号是因为这里施展了屏蔽麻瓜的魔咒。他们的麻瓜邻居,也就是11号和13号的住户,偶尔会听见他们的墙传来模糊的声音——他们坚定不移地认为这是耗子弄出来的响动,压根不知道他们有会魔法的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