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抓到了吗?”茱莉问,想起西里斯提起过,罗齐尔家族的人被人指控目击在现场,因此被最高法庭威森加摩传唤。这些天,罗奇·罗齐尔和他的堂哥埃文·罗齐尔的脸都闷闷不乐地紧绷着,脸上的皱纹比玫瑰花的褶皱还多,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弄得他们处境很是难堪。比起刚开学那阵子,罗奇·罗齐尔那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样子收敛了不少。
“已经抓到了一个,他是在翻倒巷买东西时被人认出来的,当场就被傲罗们抓住了。但他在录口供前就突然死了,就死在那张审讯的椅子上。”埃姆里斯把报纸塞进她的手里,指着头版上的最大的那张照片: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两条粗实的锁链紧紧地勒着他的胳膊,几乎要嵌入肉里。他半仰着头,嘴巴僵硬地大张着,好像是在大笑,但那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他看上去还很年轻,至多不过二十岁,是个刚出校门没几年的大孩子。然而那张清秀稚嫩的脸上,却带着一种疯狂又诡异的神采。
照片下是一行大大的、加粗的标题:“犯人科纳尔·詹克斯在审讯中途暴毙身亡。后续傲罗部门将据现有证据以及密切接触人展开调查。”
埃姆里斯瞄了她一眼,把那张照片遮住了,“他今年19岁,刚毕业一年,他在‘博金·博克’买的东西明显超出了他的经济能力,不过傲罗们的检查结果是,那都是一些没有危害的东西。傲罗们在他的租房里发现了很多纯血主义的宣传手册,里面的内容都是反对现在的法律条约、反对麻瓜、反对麻瓜出身者这类的言论。”
茱莉深吸一口气,感觉心突突狂跳,“他为什么对威德·布雷恩下手?这个组织,他们想干什么——”
“枪打出头鸟。如果真的和传闻中一样,这个组织是由极端纯血主义者集结的,照他们目前为止制造的种种事件所透露出的信息来看,他们的目的有两个:反对麻瓜,清洗异类。”
“为什么?”
埃姆里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
“你觉得巫师多还是麻瓜多?”
茱莉想都没想就给出了答案,“麻瓜多。”
“不错。既然巫师的生存空间有限,那么资源的分配就是一个严峻的问题。饼只有一张,对纯血家族而言,麻瓜、麻瓜出身者就是抢饼吃的洪水猛兽。这个组织的目的,就是把纯血家族被吃掉的饼,”他在半空比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圈,“补回来——然后变得更大。”
“他们会怎么做?”
他握紧了她的手。
“我不知道。但那一定会伴随着大量的鲜血。”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茱莉把视线转向窗外黑不见底的茫茫夜色。整个世界好像被一口巨大的黑锅倒扣住了,把所有鲜活的东西困在它的肚子里,像一条吃饱的蟒蛇慢慢吞咽消化。远处的天空冒出一粒火星,这层沾满亮晶晶的灰尘的黑绒布慢慢卷曲蜷缩,像被烟头烧出一个小小的洞,射进来微弱的血红色的光芒,挣扎震颤着。
“我很害怕……就好像在一片漆黑中摸索,不知道前面等着你的是什么,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茱莉说,感觉心里像被一个船锚拽着往下沉。
“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轻轻拍拍她的背,“而且我会保护你的。就算打不过他们,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先逃掉……我最近学了很多魔法,掌握的不怎么好。我会接着练习的。”
茱莉想起来,埃姆里斯最近在图书馆借阅了很多关于巫师决斗的书。缪尔赛伯那帮人随时随地有可能再来找她的麻烦,她必须学一些必要的、带有一定攻击性的魔法防身,以防不测。
埃姆里斯瞥向她忧虑的脸,他用魔杖轻轻敲了敲她的魔杖,“你要学吗?我可以教你,我们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
他们安静地走着,埃姆里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一只手揪着她的帽子,好像一只怕走丢的小狐狸叼着妈妈的尾巴。
“你还没有送给我生日礼物。”他突然说,语气很认真,“我要生日礼物。”
“我送给你了呀。”茱莉迷茫地说,她送给埃姆里斯的生日礼物是一大堆巧克力蛙。埃姆里斯在收集巧克力蛙的画片,最开始他只有三张,其中两张都是邓布利多的。他很宝贝他的画片,也十分敬佩邓布利多本人。
他脸红了。
“我不要巧克力蛙,”他又强调了一遍,“我不要这个。我想要……”
他停住了不说,而是久久地注视着她。
“你想要什么?”
“我想……”他脸上的红晕飞快地蔓延到了耳尖,“我想明年的生日也能收到麦特阿姨织的毛衣。”
茱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这次埃姆里斯过生日,希思太太寄来了一件她亲手织的毛衣作为生日礼物。埃姆里斯很喜欢这件毛衣,他几乎天天都穿着。
“我会和妈妈说的,”茱莉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我会请她明年也给你织一件。她已经答应说,要给阿兰也织一件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