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过匆忙,女子看上去稍显狼狈,却依旧遮不住满身风华。
一袭长发被高高束起,露出女子饱满的额头,倒是平添了一丝英气,微敛的双眸平静无波,如同风雨前的湖面看似波澜不惊却蕴漾着暴戾的沉寂。
苏漾的出现,倒是叫蠢蠢欲动的众人,有些意外。
而站在众人之中,一男子看向苏漾的所在的方向,目露不善。
“诸位大人瞧着似乎有事与母后商议,怎么本殿来了,诸位却不开口了?”
苏漾轻笑着开口,“难不成是诸位大人忽然想通了,知道立储一事,尔等没有做主的资格,故而选择闭口不言了?”
“七公主所言何意?”
苏漾像是不曾听到一般,无视来人。
萧与面露怒色,正欲要开口。
“萧大人此惑,老奴可解。”
比起柳竹忽然出现在金銮殿上,他手中明黄色的圣旨,才真正地叫人意外。
察觉到柳竹出现的目的,一众人识趣地跪在下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帝者,生物之主,兴益之宗。
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入奉宗恌。
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
七殿下苏漾,人品贵重,身肖朕躬,必克承大统。
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遵舆制,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钦此。”
苏漾无视身后众人骤变的神色,面容沉静的开口,“儿臣领旨。”
柳竹故作不知殿上发生的种种,躬身向苏漾行礼。“殿下平安归来,而老奴亦不负陛下所托,终是将圣旨亲手交予殿下。”
“公公辛苦。”
被接踵而来的变故打得措手不及的众人,到现在终究是反应了过来。
“什么?”
“陛下竟是将皇位传予七公主。”
而一直不曾开口的三皇子苏砚书,也终究是无法再保持镇定。
“柳公公倒是将这圣旨攥得紧,若不是今日皇妹归来,公公打算何时让我等众人知晓此事。”
“老奴所做之事,皆听命于陛下。而至于圣旨一事,陛下在多日前,就已修书于七殿下,陛下曾吩咐过老奴,宣旨一事,务必待七殿下归来之时。而今日殿上一事,确实不在陛下吩咐老奴之中。”
苏漾听到此话,有些想笑,柳公公跟在父皇身边多年,一向是谦顺恭谨,这还是自己头一次听到他这般拐弯抹角地嘲讽人。
看到苏砚书憋红的面容,就知道这话究竟叫人有多生气了。
“父皇此般,自是有其打算。倒是皇妹,竟是连母后都不曾告知么?瞧母后这震惊的模样,丝毫不逊于诸位大人呢。”二皇子苏卿离徐徐开口道。
“皇兄不知,父皇既是在此之前有意将本殿调出,自是发现问题所在,虽说无论是身为臣子,亦或是子女,本不该离开,但本殿身负皇命,自是不可违。”苏漾踱步走到苏卿离身前,接着说道,“本殿所答,皇兄可还满意?”
苏卿离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皇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殿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
“既是皇兄有所疑惑,而本殿又刚巧知道,怎好不向皇兄解释一二。”
苏漾略略抬眼,“那么,不知诸位可有什么疑惑么,本殿亦是愿意一一据实告知。”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开口。
“既是诸位大人没有其他想要赐教的,那便由本殿来说。”
苏漾拾步走上阶梯,一步一步,直至走到那明黄的座椅前,才转身看向下方众人。
“母后与一众其他妃嫔,也都为此事费心许久,想必也早就乏了。芷荷,送母后和诸位娘娘回宫。”
“是。”
看到后宫众人都一并离开,苏漾才终是正了脸色。
“虽说本殿这几日并不在上都,但对诸位所为,却是有所耳闻啊。”
看到有些人面色有异,略显慌张的模样。苏漾缓声安抚道:“但念在事出有因,当日所有出现在永宁殿的大人,罚俸三月以示惩戒。诸位可有异议?”
“是。”
“至于本殿登基一事,便全权交由礼部处理。”
一人从侧方走出,躬身道:“微臣领旨。”
“诸位大人,可还有事要禀?”
看到下首异常沉默的众人,苏漾也知道不能催地过紧,“既是无事,那便散了吧。想必这几日,众位大人也都辛苦的紧。”
“恭送殿下。”
御书房内
“殿下万福。”
“舅舅无须多礼,许久未见,外祖父身体可还好?”
“劳殿下挂念,一切安好。”
苏漾站起身,走到楚瑜身前将其扶起,“瞧着舅舅面色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