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金銮殿上
“萧与，你可知罪？”
“微臣惶恐，不知陛下何出此言。”
苏漾随手将几封奏折扔在萧与面前，沉声开口，“朕登基不过数日，可弹劾你的折子却已堆满朕的书案。你竟不知？”
萧与忙拾起一份，大致浏览其中的内容，目光微沉，面色却不见丝毫慌乱。
只是重重跪在金砖上，对奏折上之事闭口不言，“微臣冤枉。”
“冤枉？”苏漾轻嗤一声，“这其中哪一条冤枉了你？不提数罪并罚，便是其中一条，就足够朕抄了你全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漾将密信掷到萧与脸上，“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待看清密信上所写，萧与几番纠结，终是不再辩驳。
“臣…认罪。”
未曾料到苏漾竟是早就有所准备，苏砚书面色阴沉，却亦知此时自己不便开口求情，也只好勉强将话悉数咽下。
苏圣骞低眸思索，而后撇向一旁。
得到苏圣骞的指示，荣予之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陛下，无论如何，萧大人在朝为官多年，尽心尽力辅佐，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陛下从轻处置。”
苏圣骞深知此时开口定会引起苏漾的不满，但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没有萧与在其中制衡，便只有楚瑜一人独大，于所谋之事更是无利。
楚瑜亦是在此时开口，“荣大人所言不无道理，还请陛下三思。”
“朕念其昔日之功，免其死罪，卸去其兵部尚书一职，若无传召，不许回京。”
“微臣谢过陛下。”
苏漾起身，“无事便退朝罢。”而后转身离开。
“陛下，属下不解为何这萧与轻易便认了罪，若是他抵死不认，一时片刻倒也拿他无法。”代玉将茶盏放置苏漾身旁，神色略有疑惑。
苏漾在桌案后抬起头，慢条斯理地开口，“因为比起萧氏一族，他更看中的是这大虞江山。”
苏漾端起茶盏，杯盖轻刮过茶末，热气随之扑面而来。
“那密信之中哪是什么罪证，不过是当年皇兄身亡的真相罢了。”苏漾抿了一口，继续说道：“若是旧事重提，朕是决计不会轻拿轻放，当时参与过此事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想必萧与也定是想明白其中关窍，所以才任由朕惩处。”
“可大殿下一事就这样算了么？”
“此事时机未到，况且有人在中推波助澜，欲勾起朕与苏砚书之争，意在黄雀之后，朕又怎会遂他意愿。”
代玉皱眉，“可四殿下向来不安分，若是…”
“所以朕把选择的机会交给他，是生是死，便由他自己做主好了。”
“陛下。”芷荷的声音响起。
“进来。”
“萧与与其家眷已尽数离开上都。”
苏漾斟酌着开口，“暗中派人跟着，以防生变。”
“属下明白。”
代玉接口道：“陛下，兵部尚书一职现如今空悬，可要将陛下的人…”
苏漾意味深长地开口，“朕记得五皇兄身边有一光禄卿…”
芷荷点头，“陛下所说之人名唤谢川，此人心思深沉，深受五殿下信任，且在五殿下一众追随者中，地位颇高。”
“既如此，便就由他暂代兵部尚书一职罢。”
芷荷了然，“五殿下一直在暗处处心积虑地想要挑起陛下与其他殿下的争斗，如今将人暴露在明处，也好转移其他人的注意。”
“母后最近如何？”
“前两日，太医院院判陆霖曾出入太后宫中。”
“母后病了？”
“太后娘娘身边的秋露是以请平安脉为由传召陆霖的，不过太后那边属下不曾有加派人手，所以…”
苏漾沉默半晌，倏然起身。“朕今日恰好有空，便去拜见母后罢。”
“娘娘，今日陛下将萧与革职，且已逐出了上都。”
“能够无声无息地扳倒萧与，本宫倒是小瞧了她。”
“陛下此举倒是震慑住了一帮老臣，与四皇子牵扯过深的尤甚。”
“一时半刻，他们也能安分些了。”楚宁轻叹，“陆霖那边可有查到什么？”
秋露略微摇头，“陆大人回去之后便私下探查，不过不曾有所收获。若是按照先前娘娘的计划，先皇怎么也不会过世这般早。不过万事都有可能，或许是娘娘多虑了。”
“若如陆霖所说，药量不变，那出处就是在苏临齐的身上。”
秋露震惊地看向楚宁，“娘娘是说…”
“本宫也不过是猜测。”
“娘娘，陛下来了。”易绿出声提醒。
“快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