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 / 2)

听到两广乱了之后,安玉没有那么镇定,她想象中的乱该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可在加急赶路之后,到潭州的路程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悲苦。有时行走在乡道,仍是炊烟渺渺,老者倚在土屋门口,孩童在田间玩闹。

看到这副景象的安玉问父亲,为何南边都乱了,可其他地方看起来还是一派祥和。

安如山驾着马车没停,眼睛目视前方跟安玉解释道:“乱不是一下子乱的,有些偏僻乡间,或许换了个皇帝他们也不晓得。”

安玉接着问:“父亲,南边的形势您能跟我讲一讲吗?”

安如山将手中的缰绳松了一松,马上就要到潭州府界内,潭州在荆湖平原,水系众多,历来是产粮大府,颇为富庶,就连这附近的官道也修的很是宽敞平坦。

此时大路坦荡,安如山松了缰绳后,马匹速度明显加快。“玉儿,你平日喜看地理图志,应该知道大聿之南一直都很稳定,没有什么祸事,南方其余小国不足为惧,大聿边防难题一直在北边。”

安玉将腿一盘,坐在辕座上点着头。安如山话风一转:“所以,这次南边大概是内乱了。”

安玉一惊:“内乱……”

“玉儿,你可知道若真是内乱,咱们面临的将是何前景?”

安玉沉默了一瞬,想起她对大聿之南的了解全部来自于顾夫子和那些书卷上,身居市井对庙堂之上的东西实在知之甚少。安玉开口道:“内乱多不同心,荆湖那边我还真的不好猜测。”

“你这话不错。”安如山继续说到:“我们这一路行来,逃难的人多带一点百越的口音,极有可能是广南两路来的。”

“广南两路……”安玉接话,“那边山中密林极多,地形险峻导致两广几乎是自治而为,许多风俗和习惯都与咱们都城不同。”

安如山道:“若真能自治也就没有如今的祸乱了。”

安玉扭头看向爹爹,突然想起杨随叮嘱自己的那些言语,心底还是犯起了慌乱。之前在都城,即使北边倭寇一直作乱,朝廷页应对不力,可自己觉得外敌入侵总有解决之法,想着当时远在北地的父亲,又看看身边的安柏和杨随等一众武士男儿,安玉并不担忧。

可如今出了都城却得知内乱近在眼前,安玉心里很不是滋味。毕竟内乱远比外敌更能扰乱民心。

又连续奔波了数十天,离外祖家已不剩多少路程,许是近乡情怯,细腻的安玉明显察觉到娘亲有些不安和激动。马车厢内,她依偎在周墨的身旁,听着娘亲不停地给自己讲小时候的故事,听着听着安玉便在担忧之余对外祖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能够教出娘亲这样的女子,不说别的,外祖家必然不会是那种顽固的家庭。

“娘”安柏的声音带着激动,从车厢外传来,“马上要进城了,潭县!”上次来外祖家还是安柏小时候,那些印象中的记忆都已经不太真切,可那时候在潭州的快乐倒是连如今都记得清。

周墨连忙理了理头发,顺带手将安玉的头发衣裳理了一翻,然后眼睛含笑地对安玉说:“到家了。”

——

潭县离潭州城不远,因地理位置好,是进潭州的唯一要道,所以县城颇为热闹。马车驶入县城后,安玉掀开车帘往外面看。

潭县是傍江而建的城,与都城的汴河不同,潭县的江更大更宽阔,充足的水系让湿润的空气迎面洒在脸上,很是舒服。马车拐了一个又一个巷道,待耳边摊贩行人的吵闹声渐渐远去,马车也停在一个僻静深幽的巷道口。

周墨此时已是激动难耐,安玉还从未看见过娘亲这个模样。“墨娘,要下车了。”安如山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

“玉儿,快。”周墨急切地又理了理头发和衣衫,“娘这行头不乱吧?”安玉伸手,将娘亲鬓角的发丝梳理好,“娘,你美得很。”

四人在车旁站定,安玉看到不远处一户人家门前等了几个人。安如山牵着马,阔步走在前面,周墨紧跟在旁。安玉拉着安柏落在后面,悄悄咬耳朵:“哥哥,这是外祖家吗?”

十几年未回,安柏也记得犹豫,“是的,我们跟着母亲就行。你放心,外祖和舅舅们都很亲切的。”安玉点点头,朝前方看去。

许是看到他们一行人走的近了,门前站的几个人突然激动起来。站在最前方的老奶奶伸出手,颤颤巍巍地向前指着。安玉看着娘亲再也慢不下步子,大步跑向了那群人。到了老奶奶面前,径直扑到了她的怀里,语带哽咽地喊着:母亲。

安玉在后面看着,也不禁有些热泪盈眶,原来这就是娘亲的家人。

两人抱着落泪,惹的一旁众人一时都有些泪眼婆娑。待两人稍稍收敛了情绪,安如山上前行礼,这时众人才将目光转移到安玉他们身上。

等看清安玉的面容,老奶奶眼泪又一次抑制不住,急着上前两步拉起安玉的手,“这是,玉儿?”周墨在一旁拭泪,“母亲,这就是我的玉儿,您还未见过的玉儿。”

周墨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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