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随今晚前来并没有其他意思,得知安玉今日回了都城,便想来瞧一瞧看一看。他坐在屋顶给安玉打了手势,示意自己过会儿就走。安玉笑意盈盈,嘟嘴就送了个飞吻。
“咳咳”杨随看清安玉的动作后,一时没忍住,伸手捏了捏眉头,接着手势在屋顶偷笑。两人隔空相望,竟也不觉得无聊。安玉举起了信纸,示意杨随自己还有事要做。杨随点点头,却仍坐在那里不动。
安玉被杨随扰得睡意全无,重新摊开信纸,开始给沈逑然写拜帖。待一帖写完,安玉伸伸懒腰再往屋顶上看,杨随不见了踪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啊。”安玉一边吐槽一边看着天上的圆月,今夜没有星星,倒显得月亮有些孤独。
第二天一早,安玉早早起床,收拾好带给沈逑然的礼信便出了门,往沈府走去。可到了沈府,拜帖一递,门房却说小姐早去了城外的潆县,不知何时才回。安玉心里泛起了嘀咕,两人的通信中,沈逑然从未提及这件。安玉没办法,只能拜托门房若是沈逑然回来了,一定要将拜帖呈于她面前。
怎么样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去的沈府,便又是怎么样拎着原路返回。想着暂时见不到沈逑然,安玉便决定先去布坊看看宋心琴是否在家。于是又拿上给宋心琴的礼信颠颠地跑向了宋家布坊。
刚进宋家的商街,远远地安玉便看见布坊开了门,心下一喜,安玉直接开跑。还未到布坊门口,安玉便看见宋心琴在铺子内忙来忙去。安玉放慢脚步,悄悄走到她身后,“老板,店里有新布吗?”
“诶,有有有,有新布呢,花样可……”宋心琴一边介绍一边转身,回头见到安玉的那一刹那整个人便顿住了,手里的布尺啪嗒掉落在地上,宋心琴这才反映过来,眼前正是她的好友安玉。
“安玉!你回来了!”宋心琴开心得直蹦,算了算时间,两人已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你还知道找我啊?”安玉嘴上抱怨,手却将拎着的礼物递给宋心琴,礼信不少,安玉双手被勒的通红。宋心琴接过东西,连忙将安玉引到一旁待客的茶桌处。
安玉打量了一下布坊,比起年前自己来这找宋心琴时明亮了不少。安玉喝了口茶,问道:“年初时你去哪里了?也不告诉我就消失了,我来找过你几次你都不在,铺子也都关门了。”
宋心琴面带微笑,拿了些果子放到安玉面前,“年初家里有急事,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礼物吗?”
历经南方这一遭,安玉比以往敏感了许多,宋心琴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甚至还刻意地引开了话题,安玉直觉到宋心琴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她又看了一眼宋心琴,仍是面带微笑,可笑着的嘴角总有约隐约现的颤抖,安玉不动声色,拿过桌子上的礼信一个一个的给宋心琴介绍。
安玉挑礼物挑得用心,宋心琴非常喜欢,只抱着不撒手。可布坊如今的生意比起以往起色不少,宋心琴总有客要招待,安玉不想添麻烦,便起身告辞。可宋心琴长久没见安玉,却想再留一留她,“马上要用午膳了,你不许走。一会儿我带你去丰乐楼!”
宋心琴死活不让安玉离开,安玉只好在店里继续等着。记忆中,宋家的布坊因为做着北地的生意,以往的布匹总是以暗色为主,也没有那么华丽。可如今安玉瞧着,整个店铺像是焕然一新。格局还是那个格局,装修也没怎么变,可这布匹的样式却多了许多花样子,昂贵的料子也开始单独摆满了一个柜台。宋家布坊大,可现在看起来却也开始变得精致。
安玉想着这铺子或许可能重焕新生,现在生意也好,她替宋心琴感到高兴。宋心琴好不容易忙完已是半个多时辰后,她放下布尺,跑到安玉身边,有些抱歉地说道:“今日店子有些忙,让你等太久了。”安玉不在意地摆摆手,“店子忙说明生意好,这是好事,我巴不得等一天呢。”
见安玉跟自己开玩笑,宋心琴也就放松了下来,两人正准备出门,从账房内却出来一人叫住了宋心琴:“宋娘子,下午你且早些回来,这个月的账还需要你把关过目。”
宋心琴脸上有些不耐,但一瞬而过,随即掩饰得很好,“好,会早些回来。”说罢转身拉着安玉出了店铺。
宋家布坊离丰乐楼有些距离,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宋心琴的兴致反而不高,安玉察觉到宋心琴心情有些低落,一路都主动提起自己在南方的见闻,尤其说到去了县衙碰见了景泊安,宋心琴才来了几分兴致:“你们二人还真是有缘啊,千里之外竟然还有如此机缘。”
听出宋心琴话中狡黠,安玉装无辜,表示听不懂她的意思。有关战事,安玉没法跟她说的清楚,于是便从救了景泊安后隐去不提。饶是这样,也让宋心琴羡慕极了。
到了丰乐楼,宋心琴径直跟小厮报了几个菜名,安玉一听乐了,全是自己爱吃的,索性什么也不管,只听从宋心琴的安排。菜点到最后,宋心琴要了一壶酒,安玉知道下午她还要查账,便劝了一句换成茶水就好,别耽误了下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