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温故在书上看过一句话--“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出自沈从文的《雨后》。这也是十五岁的温故对于未来的幻想,该来的总会来,她也需要等。
等的过程很煎熬,温故的童年正如此,所以她也觉得自己不凡。
总得来说,她好像是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家里就被搅和的鸡飞狗跳。她的父母不像一对夫妻,像互相看不顺眼的仇人,每当两个人吵起来骂起来的时候,温故就会躲到爷爷奶奶的房间,蒙上被子,自己偷偷哭。拦不住也不敢拦,说不准就会飞来一个盘子砸在自己头上,头破血流。
“要不是为了孩子谁愿意和你凑合过日子?”
这句话他们每次吵架都会说,直到最后一次吵架,两个人都吵得口干舌燥,她爸爸的身上被挠得都是红色的血痕。她妈妈的娘家人过来把她带走了,顺带叫走了温故。
“你去了之后好好劝劝你妈,别让他生气了。”临走的时候温故的奶奶告诉她,随后摆摆手回到房间。
温故点点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劝。
等到她妈妈第二天起床,看见温故的时候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说:“你怎么在这?”
温故更加手足无措了,没说上什么话。
或许是因为温故爸爸的原因,她妈妈一家人都很讨厌温故,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拎出温故大姨家的孩子了,温故叫她妹妹。
到那的第二天,他们一家聚在一起吃饭,温故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饭桌前手足无措。
“来,吃点这个。”大姨夹起一块肉给妹妹。
“吃点菜。”姥爷夹起一块土豆给妹妹。
他们好像都争先恐后得给妹妹加东西,唯独对温故避之不及。
温故插不上话,劝她妈妈的事也告一段落了,像一个隐形人旁观了一场温馨的家族聚会之后默默离开,毫无痕迹。
于是温故的父母在冷战的一个星期之后离婚了。温故被判给了父方,她爸爸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小学之后,温故一周的行程就变成了这样。周一到周五住爷爷奶奶家,周六周日住妈妈家。
他们把抚养温故当成一种必须完成的任务,至于感情,往后再讲吧。爷爷很少在家,奶奶也不愿意和她说话,所以温故小学就比同龄人话少,老师甚至以为她智商低脑子不好,找来家长劝退过。
住她妈妈家的话。
其实她不想去,但是她妈妈总会喝得酩酊大醉,再告诉她:“妈妈错了,都是妈妈不好。”她去的时候就碰见好多次,她也因为这个饿过肚子。
日子过得平淡,当下很流行用手机玩游戏、看综艺,他们班的同学也都在说综艺上的那些事,但温故不知道,她没有手机,也不敢向家里索取些什么,她在这里或许只是为了温饱。
温故小升初赶上疫情,要上网课,这才拿到一部手机。她学习还算认真,小升初的成绩也不错,只考了两科,语文九十九分,数学满分。
分班的时候,她和最好的两个朋友分开了。但尽管那样,她还是对新生活充满了向往,但旧生活仿佛在后面追赶,她跑不过,被反超,还被打了当头一棒。
她妈妈去世了,在那年盛夏。带着对温故的愧疚,和温故期盼已久却从未得到的爱离开了。
她还是哭得稀里哗啦,即便那个人没有给她什么,但她始终都是温故的母亲。
她父亲在那年夏天也回到了家,看起来风尘仆仆,而他的回来没有给温故带来什么变故,是个感觉家里多了个人,只不过偶尔他喝好多酒,就会在半夜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自此之后,温故不再那么喜欢学习了。她迷恋故事里玄幻的剧情,小说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切不切实际。只有那样她才感受得到她从未感受过的,爱。
爱是什么?
温故不知道,书上也没有明确记载。
“我爱你。”
能说得出这句话,一定会很爱吧?
起码现在她是这样想的。
但后来她才明白,并不是。
学习对于她来说,比较困难。她不喜欢学习,所以到初中偏科很严重,大起大落。语文可以拔得头筹,英语可以垫底。小科全靠运气。
好在第一次月考只考了主科,简简单单的混了个不错的成绩。第一次排名,同学们也简单的认识了一下,其中印象最深刻的,当属班级第一。他很普通,普通到只要人多就看不到他。个子不是很高,但班级第一的排名很亮眼。他的睫毛很长,笑起来憨憨的像个傻子。
他的名字叫,代瑾。
什么都很普通,在温故的生活里也没留下什么深刻的烙印,那个时候她也是野心勃勃的,她也想过争第一。
但是人总是会变的。
她不喜欢学习,不喜欢管束,不喜欢一切压制他的事物。她喜欢自由,喜欢书中描写了但却好像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