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主动抓了一把递给她:“就是马齿笕,外头一大片一大片的,你天天看见还装不认得啊?”
圆滚滚的红色菜梗,圆墩墩的小绿叶子,姚跃一下认出来了,的确是种常见的野菜,不过她以前没吃过。
上辈子自然不用提,这辈子梁老太也不爱这口,自然不做,她还挺好奇这菜的味道。
“想吃啊?”柳清许极为善解人意,把菜篓子一放,站在水池边一边帮忙摘菜,一边和姚跃笑着搭话:“等晚上我家炒了给你们兄妹俩送一碗,你尝尝爱吃不。”
姚跃想拒绝,这菜不算稀罕,想吃自己出去摘一把就行,哪好随便要人家的?
不过,柳家挖这么多野菜,要吃到什么时候啊?
“当然不是一天都吃完的。”柳清许对着个没他一半高的小丫头也很有耐心,没有敷衍:“这菜晒成菜干,炒着吃或者包着吃都好,现在夏天这菜容易得,正好晒干存起来。”
“我家也有晒好的干菜,和新鲜菜是不一样的口味,到时候都送你们一些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人家费那么大功夫收拾干净的!
还没等她把拒绝说出口,忽然脚底一空,整个身体失去平衡,一头往侧面栽倒,她下意识地往后拧动身躯,避开面前的水泥石台,双臂游泳一样的滑动,努力想稳住中心。
不想,勉强要恢复平衡的时候,脚底下一滑,却是不知倒霉踩到了什么东西,这下实在无力回天了,四脚朝天往下栽倒。
“小心!”柳清许年轻反应灵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在她即将着地的时候拉了她一把,饶是如此,她脑袋和上半身没砸在地上,下半身却还是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屁股蹲儿。
“哈哈哈!板凳板凳摞摞,里头住着大哥,
大哥出来买菜,里头住着奶奶,
奶奶出来烧香,里头住着姑娘,
姑娘出来磕头,里头住着黄鼬,
黄鼬出来掐鸡儿,一掐掐烂个屁股蹲儿!”
姚跃栽倒在地,却听一个男孩子怪声怪调地唱着童谣,特别是“屁股蹲儿”几个字,被他拖腔拉调地连续吼了三四回,明摆着就是在嘲笑自己。
姚跃呲着牙倒吸一口冷气,她这下子摔到了尾巴骨,酸痛酸痛的,竟然一下子起不来。
她努力回头望过去,一个十岁左右的方脸男孩正在照壁那边伸着脑袋冲着她做鬼脸,扯着嗓子嘎嘎地笑话她。
她复盘了一下刚才的事儿,虽然她分神了,但非常确定不是自己挪动导致板凳不稳的,仔细把凳子拽过来翻来覆去检查一遍,凳面侧面有一处带着湿泥巴,一看那痕迹,明显不是翻到沾上的,而是有人踹的!
刚才她脚滑的地方放着一块瓜皮,上面还带着她的脚印,水池周围姚家母子身后也有几块,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放在这儿的!
真是×××的!(消音版)
“朱三湖!你个臭小子!连小姑娘你也欺负!”
柳清许也看清了这个连环套,扶起姚跃,指着半躲在照壁后头半大男孩大声教训。
“行了,他调皮等告诉他爸,你别跟小孩子吵架,他妈那人不讲理。”
柳婶子拦住柳清许,看她那神情,明显很打怵,对朱家多有退避。
朱家算是姚家的邻居,就住在二进院的东厢房,正对着水池,朱家当家朱彪在肉联厂工作,人高马大,一副黑熊一样的身板,家里还有三个儿子,人多势众,在四合院向来是昂着头走。
是一家不好惹的人家。
柳婶子家就孤儿寡母两个人,明显得罪不起朱家。
柳清许眼看二十的人了,也不好跟个小孩子较真,气得牙痒痒也拿那个熊孩子没办法。
姚跃一股恶气上头,看那小子还在那念叨“屁股蹲儿”,提起手里的小板凳冲着朱三湖就砸了过去。
凳子贴着朱三湖的头皮,砸在照壁上,墙上“啪叽”掉下一大块墙皮,凳子也四分五裂。
朱三湖吓了一跳,他这个人胡闹惯了,可像这样被人用凳子直接往脑袋上砸还是第一回,墙皮带着一股子灰,呛得他直咳嗽,直起腰,看到姚跃还狠狠瞪着他,一副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哇——”地哭了出来,他嚎着跑走了。
“糟了,他怕是去找他妈告状去了!”
柳婶子一拍大腿,急得团团转,一拉姚跃:“快,快去找你历婶子!”
姚跃还有点懵,告状?告什么状?她才是苦主好吗?被人踹了凳子摆了西瓜皮的还没去告状,罪魁祸首反倒去哭着找妈妈了,这是要干什么?
预备倒打一耙?
她才不怕呢,这事儿明摆着是自己占理,怎么还得去找历婶子当靠山?
柳婶子看姚跃一脸倔强,愁死了,“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朱三湖他妈可不好惹,谷小杏的脾气特护短,你刚才砸了她的老生儿子,她肯定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