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吕德兴一脚将酒肆的大门踹开,带着手下再次走了进来。 “撤离拔兄弟,还在吗?” 吕德兴亲切地喊道,脸上却挂满了寒霜。 只见那书生正与一黑汉喝酒,看上去十分洒脱。 吕德兴啐了一口,心中骂道:“这小子真能装。” 陈庆文见到吕德兴又来了,风轻云淡地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吕德兴一直盯着陈庆文,想要从这个书生的动作中找到破绽。 只可惜陈庆文滴水不漏,忿忿地说道:“哼,上头又让我来查你这酒肆,没办法,这是上头的命令。” 话音未落,酒坛掉落破碎开来,酒精挥发导致整个空间都充满了酒气。 杨万里脸色已然煞白,眼神飘忽不定。 李仲永见状,却是笑了起来,说道:“怎么小兄弟这点酒量,喝得脸都白了,怕是胃出了问题。” 说着,李仲永便搀扶起杨万里准备回到屋里。 这时韩彦朴也看得明白局势,佯装不屑地说道:“这小厮不过半斤不到的酒量,还敢在俺面前叫嚣,哈哈哈。” 韩彦朴一边大笑,一边用手拍着杨万里的脸,想让他看上去有些醉意。 “娘的,真丢人,赶紧弄进屋躺着,再灌点清水,这样他好受些。” 陈庆文皱起眉,不悦地说道。 “撤离拔兄弟还真是体恤手下啊。”吕德兴说道。 “害,都一起出来混的,相互照应罢了,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陈庆文撇了撇嘴说道。 “上头命令,说是我们要找的人就在这家酒肆,兄弟不要让我难做。”吕德兴说着,手便不着痕迹地放在刀柄之上。 “都这么晚了,明天再搜不行吗?”陈庆文说道,“刚才那货都喝趴下了,大家应该都想歇息了。” “哎。”吕德兴无奈道,“听说这些人得罪了朝中大官,又杀了我们一个什,动静还挺大的,你瞧我们都忙活了好几天了,一次好觉都没睡过。” 陈庆文说道:“不如就在我这喝点、吃点,东西都还有,大家伙舒服了先睡一晚,明天再动身。” 吕德兴摇了摇头,说道:“不如就让我亲自搜一下你妻子的房间吧,若是为了几个宋人得罪了朝廷,这不就自毁前程吗?我想撤离拔兄弟应该不会蠢到包庇敌人。” “好吧,既然是上头的命令,我自然不会为难。”陈庆文摊了摊手,说道。 见陈庆文答应得如此爽快,吕德兴也不敢就这样把人得罪死,叹了口气说道: “我们裴都头厉害是厉害,能受到知县的赏识,要知道我们知县是完颜亨,背后可是有完颜宗弼这个大将军这座靠山,只是疑心太重了……” 陈庆文眉头一挑,问道:“哦?看来裴都头这人本事不小?” 吕德兴倒是压低了声音,点头说道:“我们裴弘裴爷本事当然不一般,我听说他只要稳当一些做出点战功,等着知县调回去,他也能当个将军。” “那确实够厉害的,前途无量。” 陈庆文说道,与李仲永对视一眼,彼此知晓意思。 这个名叫裴弘的都头便是目前最大的敌人。 陈庆文深吸一口气,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一边笑着引路,一边悄悄地将手放到腰间。 于是,他跟着吕德兴走进那个房间。 …… 在距离酒肆二里的田野中。 什长张虎策马而来。 此时裴弘正在拿着地图规划路线,忽然说道:“那些人就在前面酒肆里。” 张虎不解,问道:“裴都头,你怎么会肯定?” 裴弘解释道:“那伙人从南边过来,杀了郑杜他们之后正好避开了我们的搜捕,这些人胆子也真够大的,竟然敢直接跑到这家酒肆里!所以我们一路都见不到人。” 张虎愣了愣,仍是没有反应过来,说道:“可是我刚从酒肆那边回来,吕德兴他们正在与哨站领头的喝酒吃肉,并没有那伙人啊。” 裴弘沉思片刻,说道:“不可能,那领头的叫什么?” “我记得说是叫撤离拔,东京撤离酿将军的儿子,看着一股书生气,但看上去十分友好,他们还抱在一起,看上去很是亲切。”张虎说道。 闻言,裴弘冷哼一声,杀意更盛。 他取出匕首,从背后将张虎抱在一起,用匕首抵在张虎的背上,说道:“你看到的是不是这样?” 张虎见状,便立刻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吕德兴是被这叫作撤离拔的人威胁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追!” “是!” 数道身影策马再次朝着酒肆赶去。 裴弘面无表情地喃喃道:“撤离拔么……好手段!” …… 待到裴弘他们来到酒肆,只听到周围传来一阵回应的声音。 “快追!他们跑了!” “什长,这里有七具尸体!” “……” 张虎气喘吁吁地来到裴弘面前,说道:“裴都头,酒肆里发现尸体,不是吕德兴的人,应该是原本在这里戍守的官兵。” 张虎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吕什长找到了,他死了!” 裴弘先是大怒,随后清醒过来,反倒是笑了起来。 “狡猾的宋人,狡猾的狐狸,狡猾的撤离拔!” “裴都头,我们现在怎么办?” 裴弘拿出地图,皱起眉借着火把摇曳的光线仔细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裴弘说道:“他们应该是换了我们的衣服,甚至连吕德兴的身份都被他们拿去冒充了。” 然而裴弘却并不担心,说道: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经过这个酒肆只有一条通向徐州的官道,其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