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仅仅泛着一抹红霞,还未真正明亮。 随着完颜克的一脚踹开了洪利的大门,泗州城便是从此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洪利你给我滚出来!” 暴喝声陡然响起,仿佛响彻云霄。 洪利似乎早有准备,穿好衣服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完颜克出现,他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迎了上去。 “贵人,小的在!” 完颜克先是瞥了一眼四周的护卫,见到他们皆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更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洪利,你是要造反吗!” 掷地有声的质问,令在场的众人浑身心惊胆战起来。 “不敢!我对大金的忠诚日月可鉴,犹如滔滔……” 啪! 洪利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痛。 他此时心中万般委屈想要诉说,可是他清楚,现在的完颜克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一步错,步步错。 他想极力挽回败局,可是深深感到一股无力感。 曾几何时,最初在得到南边的一支队伍要北上的时候,仅仅觉得裴弘一个都头随意可以应付,他只需要从旁协助一下,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再到后来,于醉仙楼的一场大火,裴弘死于非命,他才开始稍微重视起来。 直到现在,十拿九稳的局面硬生生被完颜克身后的青年撕开一个缺口,而最可恨的是这个缺口他竟然还无法填补。 恍然间,他看向完颜克的眼神,后者所流露出的杀意已经让他的内心产生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动摇。 青年书生? 他只觉得,现在面对的是一座宛如通天的高山,永远也无法翻越过去。 但是他仍需要竭尽全力,因为这不仅是要给裴弘报仇,而是要救他的命! 在青年的鼓动之下,洪利与完颜克的嫌隙越来越大,已经到了要杀人的地步。 “我都说了,这是我请来的教书先生,你为何总是和他过不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城里都被你戒严了,那宋狗派来的细作你不去搜查,偏偏找到老子头上,真当老子好欺负不成?” 完颜克怒斥道,拔刀架在洪利脖子上。 森然杀气扑面而来。 “贵人,此人真的是细作,唉……” 洪利想要再做辩解,说到一半又把话咽了下去。 “我不杀你是因为我爹,你最好别逼我真的动手,什么事情等我爹回来再说吧!” 完颜克说完便转身离去。 望着完颜克离去的背影,洪利呆愣在原地。 “你输了。” 陈庆文冰冷的声音响起,看向洪利的眼神中带着戏谑之意。 “撤离拔!陈庆文!” 洪利被彻底点燃怒火,怒吼道:“我承认,这一局你赢了,但是你要知道,这里是泗州城!我还有翻盘的机会!” 正如洪利所言,他确实有力挽狂澜的机会。 陈庆文收回目光,说道:“你说的不错,完颜亨是你最后的机会,所以,你的命就留在完颜亨回来的时候吧。” 于是他就这么扬长离去,洪利手下皆是怒目圆睁,却无一人敢动手。 “你小子有种,给我等着……” …… 在距离泗州城十五里外的城郊。 一支三十余人的队伍正在浩浩荡荡地赶往泗州城。 在队伍的前面,有一小吏策马赶到马车旁。 “知县,洪利传来消息,宋人细作已经查明就在城中,要您回去之后立刻着手此事。” 掀开帘子,里面赫然坐着一名宝相庄严的中年男子,他全身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气势。 “嗯,不就是几个细作何必大惊小怪,竟然还要封城,看来洪利最近是有些懈怠了,我回去之后要好生敲打一番。” 此人正是完颜克的父亲,完颜亨。 他顿了顿,又说道:“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克儿了,你去告诉克儿,辰时便在泗州城外迎接我吧。” “是。” 小吏领命后便匆匆离开。 完颜亨嘴角微微扬起,低声喃喃道:“不知克儿瘦了没,甚是想念呀……” …… 辰时,泗州城北门外。 完颜克得到消息便带着十几个侍从来到这里迎接。 “我一定要告诉爹爹,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洪利都要造反了。” 完颜克骑在马上,不悦道。 “贵人,这几日太过烦闷,不如趁着知县还未回来,我们去郊野狩猎一番,弄些野味回来让知县高兴高兴。” 陈庆文在一旁说道。 闻言,完颜克顿时来了精神,咧嘴一笑说道:“你这新来的先生,比之前的杜衡不知好上多少倍,不错,我正有此意。” 陈庆文作揖笑道:“那还是贵人慧眼识人,能得到贵人赏识实在是小的三生有幸!” “嘿嘿,最近几日被洪利搅得很不爽,今天要是能让我爹高兴,我就赏你几个女人玩玩。” 陈庆文佯装大喜过望,说道:“拜谢贵人恩宠,小的还没玩过呢!” “哈哈哈,原来还是个雏儿,小子跟了我以后让你每天欲仙欲死,不过看你文文弱弱,怕是身体会遭不住了!” 完颜克又说了几句浑话,扬鞭对身后的侍从命令道:“你们都跟我来!老规矩,野兔十两,野猪五十,野女人百两!” 说罢便扬长而去。 侍从们闻言皆是吆喝起来,犹如草原上脱缰的野马,好不自在快活。 马蹄声大作,烟尘滚滚而去,遮掩住陈庆文的声音。 “哈哈哈……好蠢!” …… “报告,知县今日便要回来了!” 一夜未睡的洪利顿时打起精神。 “好!” 然而还未高兴多久,又是一名手下来报。 “报告,贵人出城狩猎了!” “他这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