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盒中,囿一幼女。
陆无诤和白玫瑰向女孩所在的玻璃屋走去。他们脚步所及之处,泪湖的湖水自动分开。
一步步走近,白玫瑰看到了女孩的面部,顿时发出“呀!”的一声惊呼。
只见女孩的面部先是一片模糊,瞬间之后,又清晰呈现出一张少年的脸孔,再下一刻,少年的脸孔又像坏掉的电视屏幕一样扭曲起来,片刻之后,呈现出了玫瑰最初见到的那个少女的脸。
模糊-少年-少女,这张脸就在这三个状态中没有秩序的切换着,而她说出的话,也随着脸孔性别的切换,对应着不同的声音,听着十分诡异。
“帮……我……”少女说着,听起来很虚弱。
玫瑰向少女走去。
陆无诤顿了顿,跟了上去。
走到近前,玫瑰发现女孩在哭。从她眼中流出的泪水与他们脚下的泪湖相接在一起。
“这……都是你的眼泪?”玫瑰站在玻璃房子外,与女孩只隔了一道透明的玻璃墙。
女孩摇摇头:“不……全……是……”
“这里,是你的梦境?”玫瑰又问。
女孩摇摇头:“已死……之人,何来……梦境。”
玫瑰大吃一惊:“你说,你已经死……去世了?!”
女孩点点头。
“那这里岂不是阴曹地府?”
“不是。”这回回答她的是陆无诤。
“你怎么知道不是,你去过?”
陆无诤心说:“何止去过。”
玻璃房中的女孩猛然望向陆无诤:“你是……?”
她定定的看着陆无诤,目光中浮现出惘然的神色:“不……认识……”
玫瑰回过头正想怼些什么,却见陆无诤疾声道:“小心!”
玫瑰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攀上了她的手臂。
是玻璃房中的女孩伸出的手,穿过那道玻璃墙,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一瞬间,女孩,玫瑰,陆无诤,三个人都愣住了。
女孩怔愣的说着:“我……能……碰到你?”
她发出如泣如诉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救……她……”她一边叫喊,一边用力将玫瑰拉向自己,大大地张开了嘴。
她的嘴里没有牙齿,没有舌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漆黑的深洞,这个“黑洞”急遽扩大,充满了整个空间,一瞬间将玫瑰吸了进去。
事情发生得太快,陆无诤只来得及扯住玫瑰的另一只手,跟随她一起被女孩“吞吃入腹”。
他们在黑暗中跌落了有好几秒。这短短的时间里,陆无诤用力扯了一下,将玫瑰从他的下方扯到了他的上方。
因此跌落到底的时候,陆无诤撞到了什么硬物上,而玫瑰撞进了陆无诤的怀里。
他的身体僵硬,和地板没什么差别,玫瑰痛呼一声,随即抽了抽鼻子:“什么东西烧焦了?好大的味道!”
陆无诤“啧”了一声,一个反手将她从身上扔了下去。
穿过那层熟悉的梦之壁时,玫瑰才回过味来,敢情刚才烧焦的,是陆无诤碰触到梦之壁的身体。
想来,他的本意是要在触底前用自己的身体保护玫瑰,没想到他们直接摔在了梦之壁上。这么一来,倒不如让玫瑰直接掉下去……虽然有点乌龙,但玫瑰还是心里一暖:“谢谢。”
陆无诤环顾左右,发现他们置身于一条偏僻的小巷之中。左右都是迷蒙的白雾,他们身边有个垃圾桶,垃圾桶上挂着一张干瘪的橘子皮。抬起头,头顶是清晨的天色,望向远处,能看见隐约翻滚的黑色云雾。
“跟着我,别走散。”他心里泛起隐隐的不安。这种不安源自于未知事物带来的失控预感,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
玫瑰“哦”了一声,乖乖的又向他靠了靠。他们本来离得就近,这下更是近得能闻到陆无诤身上似有若无的淡淡清香。玫瑰就纳闷了,他身上难道不该是一股糊味?
她看了看陆无诤的后背,本该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经复原,连衣服都恢复了原状。“诶,”她问:“一线莲不是能让我共享你的力量吗?那是不是我就算受了伤,也不会有事?”
“不,你会。”陆无诤斩钉截铁的回答。
玫瑰:“…………”
陆无诤:“不相信?你可以试试。”
玫瑰:“…………那就不了吧。”
陆无诤道:“不想受伤,就要听话。懂吗?”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等了一会,没有听到回答,陆无诤转过头去看,却被玫瑰的脸色吓了一跳。
“血……”玫瑰指指脚下,红色的鲜血像溪流一样流向她的脚底,血腥味扑鼻而来。
他们顺着血流的方向看去,发现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里,多了很多人。
很多人,在围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