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间病房。”
他们这才抬眼瞧她,齐刷刷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蔺桷别扭地回以一笑。
陈怡竹在所有灯光暗下来之后才姗姗入座。此时舞台上的一对璧人向来宾致辞已经进行到了一半,整桌人收回目光,拽长脖子同她攀谈,连几桌之外的人都眼尖地溜过来围紧她,教人误以为下面发生了什么骚动。
蔺桷反感陈怡竹夺了新娘子的风头,曹迩遐轻敲桌子道:“有好戏看了,等着吧。”
蔺桷心想我是来看新娘子新郎官的,其他的我管他做什么,待会儿吃了饭就走。她一面想着,一面专注于朱宵灯的装束。朱宵灯从来都是她审美的金标准,今天新娘没有像日常着装那样风格张扬,反而流露出一股娇怯文静之态。她的脸蛋比先前丰腴了些,头发挽在颈后,柔软的白纱轻披在裸露的香肩上,缘着身体曲线拖至脚踝;身上一袭贴身的白缎礼服,衣料上没有任何坠饰,全靠褶子的肌理塑造出流水样的线条,将她的身材气质衬托得端庄风流;行走时,她的裙摆下偶尔会露出两只精巧的鞋尖,奇花异草组成的灵动手花最是画龙点睛,展示出新娘过人的品味。她手挽着正在发言的新郎,微笑一直不离唇瓣,精心修饰过的双眸时不时地看向他,两人你来我去的恩爱神情惹得台下一片艳羡之声。朱宵灯很满意她精心打扮出的丈夫,急抓的健身训练让他信心满满地穿上这身一般男士不敢轻易尝试的白色燕尾服。朱宵灯志得意满,即便瞟见台下陈怡竹小小抢去她的风头也不甚在意。
蔺桷看得呆了,重回神时已经泪若泉涌,她真心为朱宵灯感到骄傲,她好想高呼:“我比你们谁都了解她!”
宴会免去了繁琐的仪式,新人简单答谢了来宾之后,大厅重新亮灯开席。两人回到休息室换上轻便的短礼服准备挨桌敬酒。
蔺桷担心她的不请自来会给朱宵灯的大喜之日留下不愉快的回忆,在紧张恐忧之下,她感到心慌脑痛,但面对满桌子的菜却不得不装佯动筷,以免倒了别人的胃口。
这桌的客人显见在朱宵灯的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傧相们簇拥着新夫妇,首先就来到他们这里。
蔺桷嘴里仿佛硬塞了一大坨旧棉花,她颤着手把酒杯倒满,第一个起立迎接他们。她默念着想了好些天的自我介绍,希望在杨峻岭面前留下好印象。
桌上的其他人随着蔺桷一齐举杯。
杨峻岭一身灰色夏礼服打扮,朱宵灯则一身银色齐胸紧身短裙,头发换成了松散的式样,妆容为了配合衣服精心修改过,耳朵、脖子、手腕、手指笼上时髦考究的配饰,蛇形饰带绕在她的双足上,样子既潇洒又妩媚。
杨峻岭笑容满面地说着将要重复六十多次的套词:“欢迎大家今天来参加我和宵宵的婚礼,我们俩感到万分荣幸,在此我和宵宵敬大家一杯表示感谢!”
说罢新夫妇和客人碰杯,在一片恭喜声中完成了这桌的流程。
朱宵灯站在离蔺桷最远的另一头,从头到末没有正眼看她一次,两人的杯沿也没有碰上过。
她如沐春风的笑容带有批发的性质,口中的巧言妙语也不会单独奉献给某一个人。
蔺桷的自尊心被无声无息地踩在地上。练习好的微笑展示出来时却缺少了最主要的观众,她怀疑杨峻岭从未听过蔺桷这个名字。
在前往下一桌人之前,朱宵灯挪了几步来到陈怡竹身边:“吃完饭别走啊,楼上定了包间,我等会儿上去找你。”
陈怡竹以笑代答。按她平时的作派,这样的地方怎可能入她的眼?不过今天来都来了,为了办成几件事,权且忍一忍吧。
朱宵灯走远许久,曹迩遐把傻呆呆的蔺桷拉住坐下,还不忘给她杯子里再倒满美酒。
“你是不是没喝痛快?来呀,我陪你喝。”曹迩遐一个劲儿地劝酒,蔺桷难过至极,一杯又一杯地喝呀喝,直到肚子涨得想吐,才把手蒙在杯口上不准他再添。
临近宴席尾声,陈怡竹从络绎不绝前来敬酒的人群里抽空瞥了一瞥蔺桷,努着嘴问曹迩遐:“这位是怎么回事?”
曹迩遐笑道:“高兴吧,一高兴就喝多了。”
蔺桷只顾着怎样才能捺制自己不呕出来,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哪有闲暇陪他打闹。
陈怡竹本来心思也不在蔺桷身上,她的目的是借此与曹迩遐搭话。她趁空捏着高脚杯走来他身边,坐在一旁的人立即识相地抬起屁股,躬身献出空位给了陈二小姐。
陈怡竹拂了拂凳子,款款落座。
“你好久都不来找我们玩儿了,有新朋友了吗?”
曹迩遐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手里抓着的酒杯送到嘴边正待饮下。
“哪里,我最近忙着毕业的事,你一定不理解这有什么可忙的吧?”曹迩遐似笑非笑。
“有什么不可理解的?无非都是为了活命。我不懂的是,以你的能力明明可以做凤凰,为何偏要做只草鸡。”
“我?你说笑了。如果陈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