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僵直颤抖,肌肉记忆下的笔画慢慢地走了形。
”这位小姐是毛方质先生骨灰的领取人吗?“工作人员打断了沉浸在怜悯之中的朱霄灯。
在毛方质和朱霄灯确认之后,又轮到朱霄灯签署了好几页的文件。
朱霄灯在途中对毛方质耳语:”律师的职业病不是一字一句把每张纸都看完吗?你怎么今天一眼都不看?“
”我二十几年前就看过了,这玩意儿到现在也没更新过。“
他在最后一刻还是那么靠得住。
她很想陪同毛方质进入操作室,可是工作人员和毛方质均表示这不可能。
她听说雀研所会偷偷在某些灵芝人身上做上几十年的药物实验,这些从头到尾被蒙在鼓里的人,死亡之后留下的遗体将被继续用作科研。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她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陈怡竹制造的那些黑户口们一个都逃不脱此等遭遇。
毛方质在进去之前,拒绝了朱霄灯肢体接触的请求。
”我怕我的上皮细胞会留在你指甲缝里,那么我的身体就不完整了。“他打趣道。
这是他对她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他所剩不多的财产,已委托律师安排好由朱霄灯继承。
十分钟之后,工作人员温柔地请她到窗口领取毛先生的骨灰。
朱霄灯傻站在他消失的那扇门外,还不及从诀别的伤悲中清醒,骨灰盒已经稳稳地放在她的怀中了。
碰触到骨灰盒的底部,指尖传来一股难以忽视的暖意。是工作人员的体温,还是骨灰的余温?恍茫之中,她联想到学生时代在食堂领盒饭的场景。
有一类像朱霄灯一样的人,对于死亡和死亡的过程极其反感,绝不愿意听到关于它们的任何细节。雀研所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可以在转瞬之间完成整个流程?在她的想象中,至少应当耗费数个小时才符合常理。
死得多么干净利落……啊,这急不可遏的惊人速度,简直是一场最完美的谋杀!
朱霄灯抛却自尊,苦求所有家累千金的前男友和继父动用一切人脉替她撒网寻人。
她要找出朱政敏!
一切都是劳而无功。
朱霄灯暴怒之下撕碎了所有的华服美衣,当年帮助她站上人类资源极顶的东西,在她最危急的时刻不仅不能发挥丁点儿作用,反而把她衬托得像一个华丽的乞丐。
黯然退休的老刘即便还有能力,也不可能帮助这个他讨厌的继女。他要妻子离她远一些,以免累及儿子的前程。
”你的前夫是死是活我不关心,你也不准关心。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动他的却是最秘不可谈的主子,我想你不会不懂得孰轻孰重吧?“老刘在妻子面前仍能重温当初的官威,所以他还勉强肯对她多说两句。
一小撮从朱政敏手中走出来的灵芝人得到这个消息试图联系朱霄灯,而她没有对这些可怜人给出回应,她不敢、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和她爸爸第一次失踪时不一样,这次的情形完全不同。她多次求见陈怡竹,都被陈怡竹的秘书残忍拒绝。
朱霄灯如堕九泉。
陈怡竹不再看重她,是她最害怕的事。
大忙人陈怡竹哪里有空理会朱霄灯呢?她正在急着一笔勾销她欠周婷最后的人情债。
新药之所以能这么快研发出来,当然不是钱财、也不是朱政敏这些小科学家的功劳。
这背后最重要的因素,是一个软饭男。
”亲爱的,我在外面等你,你会再陪我十年、二十年……我要让你长生不老。“周婷在爱人的唇上缠绵轻吻,迟迟不肯停歇,仿佛地球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陈怡竹强忍恶寒上前搭住周婷的肩膀,把她从昏睡中的盛典身上扶起。
“事不宜迟,我们该出去了。”陈怡竹换上谈生意时惯用的值得信赖的坚定表情,一心只想快点结束今天的行程。
周婷烦躁不安地在等待室里来回踱步,几次三番询问陈怡竹新药是否可靠。
陈怡竹不厌其烦地向她保证:“一定会见效的,已经在大批人身上实验过了。”
不过,她可不是保证这药能使盛典长生不老。据当前的数据显示,能够续下他十年的命,已经是最好的预期了。
当然,陈怡竹可以在十年里做出很多的努力。当下她已经手握家族企业大半壁江山的实权,几十只和她拥有相同血脉的豺狼在二十年里卯足全力阻挠她的大计都被她一一化解,她绝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栽倒!周婷帮了她很多没错,但现如今她的老爸已经卸任,不能再为她所用。
“要不是你的真爱感动了神仙,新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投产。”陈怡竹半真半假地感谢周婷。为了盛典能赶上最后一班车,周婷利用父亲的职权徇私舞弊、上下其手,牺牲了不知多少无辜的“人肉小白鼠”,才急急走到今天这一步。
周婷冷笑着道:“滴翠那边的差不多都死光了,新一代还难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