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1 / 3)

平熙不知在混沌中沉沦了多久,多年前的梦境重又浮现,平逸倒在血泊中双目无神地望着自己,画面一转,平逸又鲜活地站在平熙面前,牵着平熙的手在林间驰骋,依旧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突然,日光暗沉,整片山林笼罩在黑色的薄雾之中,星星光点从远处而来,到近前化作无数箭矢,直直刺入平逸的躯体。他身形一晃倒在草甸上,平熙也被带倒扑在他胳膊上。面前的少年了无生息,脸上布满划痕,平熙拼命摇晃他的身体,呼喊着他的姓名,可终究还是没有回应。平熙捧着他的脸贴近,指腹细细地摩挲着他冰凉的脸颊,失声痛哭起来。

林间划过一阵野鸟的扑腾声,此起彼伏的哀鸣回荡在山林上空,留下悠扬的尾音。

身后传来枝叶被踩踏的声响,平熙回头就看到殷羡满布阴霾的脸,他挺立着站在不远处,眼中是嗜血的快意与戏谑。平熙踉跄着站起身,定定地瞪着他,垂在身旁的双手狠狠攥起,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此刻起,殷羡与平熙便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平熙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无论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脑中不断闪过光怪陆离的片段,前世的种种与今生相互交叠穿插,不断破碎重合,呜咽声、嘶吼声、怒骂声......乱七八糟地在平熙脑中回响,几乎要将平熙的大脑撑爆。

“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醒?”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入平熙脑海,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平熙顺着声音的来处渐渐苏醒。

刺眼的光亮使平熙无法立刻睁开眼,她眯着眼挣扎几次才适应,入眼就看到殷羡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见平熙醒来,他端过侍女奉上的药碗,屈身上前想要把平熙揪起来,在他即将触碰到自己的一瞬间,平熙“腾地”坐起身往床榻里侧退去,躲开了他的手。

殷羡面色阴冷,眸中浮上几分愠色,沉声道:“是自己过来还是我揪你过来?”

平熙现在虽厌恶他,但也知道其中的轻重,于是慢慢腾回床边,靠在侍女叠好的软枕上。

殷羡伸手钳住平熙的下颌,毫不怜香惜玉地将碗里的药灌进她嘴里。

平熙大口大口地吞咽苦涩的药汁,待到全部饮尽,她嘶哑着问道:“我哥呢?”

“死了。”

冰冷的话语从殷羡口中漫不经心溢出,就像是几记重拳捶在平熙心上,心脏一阵钝痛,平熙抚上心口大口喘息着,眼中却干涩地流不出一滴泪。

平熙盯着锦被上的纹样,颤抖着试探道:“那...那若梨呢......”

“本来也该死......”他停顿几秒,继续道,“但念在多年情分,我不杀她。”

“那她在哪!”

“当然是关押在水牢里。”殷羡双手环抱在胸前,露出阴冷的笑容。

这水牢平熙当然知道,上一世它就是专门关押敌人和叛徒的。水牢水牢,顾名思义就是建在水上的囚牢,牢房建于水中央的平台上,里头用木头隔成单间,水牢的四周是漆黑的岩壁。牢房四周被冰冷的深井水萦绕,岩壁上头滴答滴答地往下渗水,整个囚牢阴冷至极。除了流水声和水滴声没有其他声音,更显得水牢寂静得诡异。关押在这里的人不被彻骨的寒意刺死,也要被滴水声吓死。

若梨受的伤那么重,殷羡还要把她关在这种地方,其心可诛!

以若梨的身体状况绝对扛不住,此刻平熙望着殷羡觉得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她一直以来低估了他的恶毒。

“她受伤了!你还要把她关起来?”平熙一口气堵在胸口,哽着嗓子质问道。

“这是给她的惩罚,放心,我会让大夫吊着她的命,绝对不让她死的。”殷羡说着露出阴测测的笑意。

真是可怕!

“你要怎样才能放过她,要我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放了她......”如今面对殷羡,平熙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

殷羡收敛笑意,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肆意地扫视平熙,道:“晚了,现在我没有任何想法,你耍了我,那我只好报复回来。”

他慢慢凑近平熙直视着她,他的鼻尖离平熙只有一指距离,继续说道:“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失去最爱的人......”

平熙不禁缩了缩脖子,望着他熠熠闪光的双眼,却感到一股寒意。

他似乎很享受平熙这种畏惧的样子,指腹挠了挠她的下巴就转身离开,剩下平熙僵坐在床上。

等他完全消失在平熙的视野里,平熙才慢慢松了一口气,但身子还是抑制不住地颤抖。

平熙缩进被子里开始思考这些年生活的意义,她不明白为何就让我这个窝囊废重生,她在心一遍又一遍地咒骂自己愚蠢......

世人皆道人定胜天,可这既定的命运平熙是怎么绕也绕不开,重活一世又如何?还不是什么也改变不了,纵使平熙能一次又一次重生,面对的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厄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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