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甄管事跟前,点头哈腰地。
二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甄管事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平熙等人。
平熙不打算与他纠缠,既然今日事已达目的,那就尽快回医馆歇着。
回去的路上,殷弃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但都止住了嘴。
余光瞥见他憋得有些通红的脸,平熙不禁轻笑出声。
“阿弃,你是不是想问什么?”
看平熙含笑望着他,他才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道:“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想知道那位甄公子是得了什么病,你心中是否有和我一样的猜测。”
“是。”
听到平熙肯定的回答,殷弃神色震惊。
“你也怀疑他服用了龙荔?”
“他的诸多症状与服用龙荔之毒的症状一样,这毒长久服用便能一点点掏空身体,但甄礼如今的病症不算严重,想必下毒之人用毒及其谨慎。但我不解的是,除了曹奉,竟然还有人会用这种毒。”
“没错,即便是岭南盛产龙荔之地,近年来都被官府看守,寻常百姓根本接触不到龙荔。难不成是多年前的存货?”
平熙摸着下巴点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但是龙荔之毒最烈的时候是采摘两个月之内,即使制成药粉储存也会随时间流逝而毒效降低。官府统一管理龙荔种植已是三年之前,恐怕这毒也没什么效力。”
他们目前所能确定的就是甄礼中了龙荔之毒,至于下毒之人是谁,那人是怎么弄到龙荔的就不得而知了。
夜间平熙辗转反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用龙荔制毒除了曹奉几乎无人知晓,即便是生活于龙荔之乡的百姓也只知道龙荔有毒,但从未想过能用龙荔制毒,他们对于龙荔更是忌讳莫深。
但如今在皇城之中却发现另外一人中了龙荔之毒,再者通过推测可知他在三岁便已接触到龙荔之毒,这件事一定不简单。
平熙披上外衣,打算去院里透透气。
一推开门,正巧殷弃也在院中。
他听到动静立即转身迎平熙。
“睡不着吗,当心着凉。”他伸出手轻轻接住平熙的手。
“你不也一样。我就是觉着今日之事有些蹊跷,越想越心慌。”
他们在院中的藤椅上并排坐下。
今夜星星很亮,待着看看星星也不错。
“阿熙,此事或许是巧合,如今咱们顶要紧的就是成婚。婚期将近,我希望你不要为其他琐事烦扰。”殷弃宽慰道。
“我知道,成亲也是我心中顶顶要紧的事,接下来我只做分内之事,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殷弃微扬嘴角轻轻梳理平熙散在额前的碎发,微凉的指腹划过留下一阵酥酥的触感。
之后几日平熙照例给甄礼治疗,以往都是平熙问什么他答什么,但渐渐地他愿意主动攀谈。
在与他的交流中,平熙能感受到他是很有才情与抱负的青年,但身体的顽疾却扼杀了他追逐理想的志向,他只能将心里的不平与激情倾注在书画与雕刻上,正因为有了浓烈的情感,他创作出来的作品才会如此震撼灵动。
每每看到他房间里散乱的木雕与卷轴,平熙都会震惊于他的蓬勃生机。
后来去找太尉千金平熙也是如实告知,她虽不满甄礼的残缺,但在平熙的描述下还是对这个素昧谋面的未婚夫感到很是好奇。
没过多久,皇后生辰广邀世家贵族的公子小姐参加赏花会,平熙想这是个让他们认识的好机会。
这位皇后是不久前新册封的,更重要的是,她是丞相顾铭之女。
赏花会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宴会,更是世家贵族结交攀附、明争暗斗的名利场。皇后尚未在宫中站稳,这场宴会就是她结交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同时也是为族中儿女挑选合适伴侣的时候。
上一世平熙在殷羡的操控下举办了不少同类宴会,也为殷羡拉拢不少势力。
赏花会放在城郊一处宫廷花苑里,花苑里的花大多是送到宫里的,有时皇帝也会在此举办诗会、宴会,因此花苑里也建造了几座宫殿用作休息之途。
平熙已经厌倦这种权利斗争,本来不打算参加,奈何皇后特地送来请柬,平熙不想得罪皇宫里的人,只能赴宴。
宴会当日,平熙特地打扮得素净低调一些,若梨扮作侍女,殷弃扮作侍卫,二人跟着平熙一同去往宫廷花苑。
见过殷弃的人不多,大多数都被流放或斩首,因此这场宴会除了殷羡不会有人认得他。
到了花苑门口已有很多华丽的轿子停着,他们坐的轿子简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花苑不许马车入内,前来参会的公子小姐、老爷夫人就在大门口下轿,等着来人接引。
他们寻了处墙根待着,这里比较偏僻,但能看到周围的一切。
男男女女皆是衣着华贵,身旁簇拥着侍女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