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黑色空间里,忽然响起细微的窸窣摩擦声。
“好冷……”任希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她被冻醒了。她下意识地扯紧了身上那件不算厚的运动外套,哆哆嗦嗦地坐了起来。
刚刚睁开的眼睛里还带着泛白光的重影,她适应了好一会儿,视野里的白影才渐渐淡去。眼前一片漆黑,阴寒的空气冻得她脸颊冰凉,这觉她睡得一点也不安稳,仿佛置身于一个不见天日的冰窖,寒气源源不断地往她浑身上下各个毛孔里钻去,把她冻得够呛。
这是哪?
任希然有些茫然地望着这个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脑海里一边拼命回想她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一根黑箭将飞镖击碎,接着她就被一束刺眼的光芒笼罩。耀眼的金色光芒从原本透明的水晶球中心爆发出来,如同一颗迷你版太阳,有着无与伦比能够刺破任何黑暗的亮度,任希然觉得她的眼睛都要被亮瞎了。
这样直接的照射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很快被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双眼。可即便遮住了眼睛,也阖上了眼皮,但那白光依旧如影随形的在她视网膜上发出夺目的白光。这无法减弱的白光几乎让她产生了失明的幻觉,眼泪止不住的簌簌下掉。
接着,她感到身体开始悬空、打转,她好像被空气吸住朝白光最强烈的方向冲去,极快的速度让她开始感到心脏像被揪住般作痛,强烈的头晕目眩感充斥了她的大脑,让人犯恶心。
但任希然仍旧记得这个方位,在这样的重压之下,她记得这是水晶球所在的方向。
常年的柔道训练让她的方位感很好,为了能在混乱嘈杂的赛场上获胜,她必须时时刻刻对自己和对手所在的方位有准确的意识。
但再往后的事,她就记不清楚了,最终她在那无法熄灭的白光里失去了意识。
任希然警惕地环视着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内心满是困惑。她抬起只手转了转,这里空气湿寒,一觉醒来她浑身上下几乎冻得和冰差不多了。
任希然一边活动四肢,一边兀自推测起来,整件事中,除去那两个黑袍人,最奇怪的还得是那个水晶球。
她现在这副境遇大概率是拜它所赐,也不知道它到底将自己带到哪去了。
随着热量渐渐从她掌心散开,一股密集的针扎般的疼痛顿时席卷全身,看来她身上受的伤不轻。
估计是她摔在地上时被玻璃碎片划出的伤口,任希然凭感觉在伤口四周的位置轻轻按了按,柔软的皮肤表面有硬物嵌在上面的感觉,是玻璃片刺到肉里了,但在这个暗无天日地方,就算她想要拔出碎片包扎伤口也只能先做罢。
“嘀嗒——”
一颗水珠落地声不知从何传来,砸在岩壁上发出清脆的回响。
寂静的环境里,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任希然后背一僵,她放慢呼吸,戒备地盯着声音传来方向。黑暗中,她飞快地眨着眼睛,试图将视力的辨析程度调到最大。
但黑暗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般渐渐淡下,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还是无法看清任何东西,连个模糊的轮廓都无法辨认。这个地方仿佛将世上所有的光线都屏蔽了,她的肉眼无法捕捉到一丝光亮,几乎和盲人没什么两样。
她看不清黑暗里有什么东西。
失明对于现在的任希然来说如同雪上加霜,不安的情绪从她身周萦绕开来,悬在半空地手掌也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她改变方向,将浑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转到耳部,试图抓取到任何不同寻常的细微动静。
但周围依旧出奇的安静,这漫长的几分钟里,甚至连滴水声都没再响起过,仿佛刚才只是她的幻听。
一切再次陷入僵局。
但任希然不是个愿意坐以待毙的人,这里气温阴寒,如果无法及时获得热量补给或者逃出这里,要不了一天她就会冻死在这。
她再次做出尝试,朝身下的地面探去,掌心立刻传来粗糙的岩石纹路触感。地面凉得像块冰砖,岩石表面湿漉漉的,摸上去能感到一层附在岩石表层的薄薄水膜。
这个地方像是在地下,或许是一个岩洞,也有可能是个溶洞……任希然在心中推测着,接着又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虽然潮湿,但她却没有闻到明显的湿霉味,倒是意外的清新。
这里的空气应该是流通的,那至少会有气孔,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找到让她出去的通道。任希然乐观地想,情况还不算太坏,老天爷到底还是给她留了一条出路。
她本来还有些颓废,现在立刻来了动力,虽不知道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但待在原地等死也不是她的风格。
任希然轻轻呼出一口气,虽然不知道黑暗中是不是有东西正在窥探着她,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还是横下心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是想试试。
她闭上眼平复呼吸,水滴接连落下,她的太阳穴也在耳边突突的跳动着。
在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