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岁继回了金缕阁,刚回到府中,就得知女皇明日在御书房召见她。
御书房?这就有意思了,这女皇不会是想让她参政吧,毕竟若不是自己早年痴傻,早该参政了。
参政好啊,手里有权力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年冉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少年的身影,又望望窗外的皎皎明月,不知岁继此时在做什么呢。
次日早晨,朝会散了之后,朝中重要的大臣和几位皇女都被召到御书房,年冉到的时候,众人已是等候多时了。
“儿臣拜见母皇,母皇万岁万万岁。”面对在这个陌生朝代的金大腿,年冉板板整整地行礼。
见痴傻多年的女儿如今这般大方得体,女皇也是欣慰之极,“阿冉,过来。”
待年冉乖乖绕过案桌走到她身边,她关心了几句年冉的起居饮食,这才转过身道:“诸位爱卿,阿冉早年身体不适,所以迟迟没有参政,现下既然已经痊愈,也是时候来替朕分忧了。”
女皇言外之意,无非是要为年冉铺路。
群臣面面相觑,几位皇女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谁不知道母皇最疼爱的孩子就是六皇女,以前她痴傻,无威胁也就罢了,现在好了,就照母皇对她的疼惜,她们还有什么机会。
“陛下,六殿下恢复实乃我朝之福,只是殿下刚刚恢复没多久,还未接受正统的教授,此时参政,是否过急了?”三皇女的岳母,当朝丞相站了出来,字字恳切,似乎是极为公正,就事论事。
年冉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人话里话外不就是在说自己痴傻多年,没接受教育,就一文盲吗。
女皇爽朗笑后道:“丞相不必担心,国师有言,吾儿神智虽停滞这些许年,但是冥冥自有神灵教导,况且朕早已考察过阿冉,恢复后,阿冉的谈吐、见识、智慧皆与常人无异,甚至胜于常人。”
这个朝代是很信奉各种神灵的,况且陛下都说了六皇女有神灵教导,她们还能说什么呢。
见此,丞相只能道:“六皇女身负皇家血脉,自有神灵庇佑。”接着,她话锋一转,“只是这样终难服众,陛下不若将月河赈灾一事交予殿下,待殿下妥善处理归来,参政自然也就名正言顺,以防之后有人拿此事再做文章。”
见女皇犹豫,年冉觉得这次赈灾自己是非去不可,不然真的堵不住这些老匹妇的嘴,只能行礼后道:“母皇,儿臣愿意前去赈灾,为母皇解忧,了解民生之艰,爱护生民,是儿臣该做的。”
如此,女皇不禁感叹这孩子果然是长大了,虽然担忧,却也明白该放手的道理,当即便下旨,命六皇女主持月河赈灾。
时间赶得急,赈灾的一应物资都是早早就备好的,是以在接到圣旨的隔天清晨,年冉就率着车队出发了,连去和岁继告别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让身边的侍卫去金缕阁送了封信。
岁继看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信折好,妥善压在了枕头底下。
这边三皇女那天一离宫,就直奔丞相府。
“岳母大人,母皇此次明显是要帮六妹铺路,赈灾一事孤与老四争了许久,现下这差事被老六领了去,这不是助她得势嘛?”三皇女脸色阴沉沉的,并不明白此次丞相为何要推年冉一把。
丞相脸色不变,看了她一眼,慢慢品了品茶,这才道:“殿下过于心急了,不过一桩差事而已,且不说六殿下能不能办好,就是办好了,山高路远的,是容易出意外的,一不小心,可能就回不来了。”
这般说辞,先是让三皇女一愣,又是一喜,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若是那傻子一直待在京都,自己难以下手,不如趁她还未站稳脚跟,就让她再也站不起来,斩草还是要除根啊。
“是,岳母大人说的是,是孤心急了。”三皇女颔首称是,眼中闪过几丝暗芒。
六妹啊六妹,你可不要怪姐姐心狠,你若一直是个傻子,孤也不会想动你,可惜了,你不仅清醒了,深得母皇宠爱,还觊觎岁继,姐姐我,就不得不送你走了。
一路疾行,终于在半个月后抵达了受灾的安城,这座城池刚好位于黄河河谷处,原本土地肥沃,最适合耕种,但是几乎几年月河就要泛滥一次,安城本就是重灾区,前几个月又下了多日大雨,这才导致了这次严重的洪灾。
一下马车,就有一个身着墨绿色官服的女人迎了上来,“下官林知,见过六殿下。”
年冉了然,这人应是安城的父母官,又见她头发已经白了一半,忙将人扶起,“林大人,快快请起。”
“殿下,这边请,下官先带殿下去下榻处。”老妇躬身,行礼说到。
“休息一事不急,孤想先去城内看看情况。”
虽然这是年冉第一次干这个差事,但是她也是知道赈灾动作要越快越好,才能尽量减少灾情的二次伤害。
林知一愣,她本来以为京都来的皇女必定都是矜贵万分,养尊处优,没想到这六皇女虽看起来年纪尚小,却心系百姓,以灾情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