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以前的同学,说起来,我们曾经也是不错的朋友。
那次游行我并不在场,秦朗却以我的名义诱骗颐贞去参加。她根本没有怀疑,结果在途中遭遇了伏击,沦为日军的俘虏。
从此以后,秦朗也跟着销声匿迹。我苦苦寻找了很多年,想问个明白,可全都一无所获。
直到前不久,你父亲拿出一张老照片,向我求证这件事情。看见上面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我才得知,秦朗只是一个化名。他真正的身份,是潜伏在进步青年中的日本特务。
当年的事情,全都是他一手策划,预谋已久的抓捕行动。”
没过两秒,樱井诚便接过俞时清的话,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刚好路过情报局的牢房,看到他们正在折磨你母亲。我虽然与她素不相识,却也不愿意袖手旁观。或许,也是想要洗清自己的罪孽,居然就这么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为了救下颐贞,我只能谎称这个女人是自己看中的,以此为借口把她带回了家里。
后来,我的确爱上了颐贞,也厌倦了无休止的杀戮,想和她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但是我能感觉得到,就算有了小奈,她对我也只有敬重,并无半分爱意。
俞时清,要怪就怪我吧,别怀疑颐贞。自始至终,她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我承认自己有过嫉妒,但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我曾经天真地以为,对颐贞再好一点,就可以让她回心转意。可直到她死后我才明白,我们之间隔的是血海深仇,再无逆转的可能。
我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在最后关头护住颐贞,愤怒之下,反倒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间接害死了她。
他借着送水的功夫,在里面掺了剧毒,颐贞喝下后,很快便气绝身亡...... ”
樱井奈惊异不已,她只是一味迁怒于樱井诚,却从未想过母亲的死或许另有隐情。
“爸,为什么没有早点说出来?我误会了你那么久,怎么一句都不解释!”
樱井诚摇摇头,忽然苦涩一笑。
“毕竟我做了不少亏心事,你恨也是应该的。相比之下,俞时清反而更配做一个父亲。颐贞一定也希望,你是他的女儿。”
俞时清不免也有几分动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那些陈年旧事是时候翻篇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齐心协力除掉后患。”
“这个人,究竟是谁?”
樱井诚终于慢慢从忏悔中抽离出来,凝视着樱井奈,认真道,“我想你再熟悉不过了,他的真名,叫木村修平。”
樱井奈心中忽然一阵恶寒,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所有细节之间,忽然有了丝丝缕缕的联系。
她对于木村的印象,原本只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下属。任谁也想不到,他正是利用这张谦卑温和的假面,成功躲避了所有人的怀疑。
就连樱井诚都没有看透,还让木村去伪造樱井奈的出生证明,殊不知反倒让她在敌人面前暴露无遗。
那日在情报局的碰面也绝非偶然,他根本不是受樱井诚之托前来与武川谈话,而是来协助萩原淳介越狱的。
只不过木村并未预料到,昭姐用生命的代价粉碎了这场阴谋。可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根本没必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乃至失去一个同志......
难怪他故意提到,情报局里有深藏不露的特工,原来都是别有所指,分明早已看穿她和邱旭祺的真实身份。
之所以装作不知情,也是想让武川和他们自相残杀,待到两败俱伤后,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察觉到樱井奈的脸色十分难看,俞时清赶紧出言安慰道,“若菁,情况并没有那么糟。木村肯定料想不到,我们已经在暗中联合。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他得逞。”
樱井诚也附和着笑了两声,忽然站起身,从衣架上拿起了外套,“放轻松,我先去探探虚实,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不知为何,樱井奈莫名感到有些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重担压在了胸口。她抬头看看天色,夜空浓得像一块化不开的墨,还夹杂着几朵阴云,似乎不甚明朗。
樱井奈忽然起身,朝着他的背影大喊,“爸,注意安全!”
樱井诚的脚步顿了顿,却还是回过头,笑着向她挥了挥手,随即转身离开。
他没再说任何多余的话,只是在出门的一瞬握紧了拳头,似乎在下定某种决心。
良久,樱井诚回过头,最后一次凝望这间透着暖光的小屋子,终究还是自言自语起来。
“俞时清,这次,你不许跟我抢。”
大雨很快倾泻而下,空气也变得阴冷潮湿起来。受过伤的身体对此更加敏感,邱旭祺忍不住裹紧了被子,却还是无济于事。
正当他辗转难眠之时,那扇木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小缝。看见樱井奈进来,邱旭祺原本是欣喜的,话到嘴边却成了抱怨。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