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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静说道:“皇上驾崩了。”
饶是段秋孟真都有了心理准备,听到这么惊人的消息,也是一愣。皇上虽然年事已高,但上次见时,依然精神矍铄,怎么会突然驾崩。
卓静缓缓说道:“这事,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是一件阴谋,可惜却无法定谁的罪。皇上......不,先皇的六十岁寿礼,有几个活动,在诗酒会之后就是围猎。其实这种围猎活动,本来先皇已经很多年不参加了,经常都是太女代替。但今年有五国使节齐到,各国使节纷纷邀请先皇入场一试身手,先皇推辞不过,也入场围猎。先皇围猎时射中一头鹿,追逐这头鹿进了深草丛,却被别处的箭支射中,不治身亡。”
孟真黯然。
卓静又说:“事后查明,那支箭是来自芸国裴萱,裴萱也坦然认罪,但只说自己是因为远远见到草丛异动,以为有动物才射箭,这个理由十分合理,先皇之死只能算误伤。当然,你我都知道,裴萱自从烈阳关大败后,在芸国声势大落,或许在围猎中刺杀先皇这就是她们计划好的阴谋,裴萱冒死做了刺杀,待她日后回到芸国,立刻便能再次崛起,若回不到芸国,裴萱也能追封侯爵,福荫后辈。”
孟真说:“说到底,还是近期祁国强盛,于是各国现在联合起来对抗祁国,不然,怎么会各国使节都邀请先皇参加围猎。”
“当然可以这样猜,但是,没有证据。”卓静摇着扇子,叹道:“先皇死得突然,当朝太女便提出顺应天时继承大统,这倒也确实应法理,五皇女纵有不甘也无可奈何。可太女掌权后却做了个十分愚蠢的决定,她把五国使节都扣押住,严刑拷打彻查。可是这样正中了芸国与晏国下怀,他们本就是要联合起来消磨祁国的,这下使者被抓就有了开战的理由,于是便立刻举兵,围攻祁国,要求祁国释放使者并割地赔礼;另三个小国则是作壁上观,祁国局势霎时间便紧张起来。”
“打仗了?那我孟家如何了?”孟真小心问道。
卓静答:“战事并不顺利,太女本以为祁国已装备了铁制兵器,必定势如破竹,却没想到其他国家也都有了铁制兵器。呵,她也不想想,铁不过也是一种金属,过去人们没想到过有炼铁法,故才无人炼制,可如今既然知道了,想炼出来又有什么难的?边境将士措手不及,战事屡屡受挫,太女想起你孟真了,于是唤你娘问话,孟秦将军称你已经削发为尼,太女大怒,不信,于是将孟家一家人押入天牢。”
孟真听到这里,心头骤然一紧。
卓静又说:“不过此时,北方蛮夷也突然发难,也要求祁国释放使者,割地赔礼。太女无人可用,又只好将孟家人放出,要她们回镇北军去,应付北方蛮夷。”
孟真点头,这有可能是孟家与北方蛮夷心照不宣的结果。
孟真想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小心地问道:“既然太女已经登基,为何殿下不改口,还称其太女?还有,为何今日要来找草民?”
卓静收起了扇子,嘴角含笑,眼神中放出精光,浑身生出一股傲视天下的霸气,说道:“先皇驾崩太过突然,许多事情未必是最佳的安排。太女刚愎自用,目光短浅,致使我祁国落入险地,大好国运顷刻间毁之一旦,如此庸才,实难堪大任!”
孟真大惊,问道:“莫非殿下是为五皇女做说客的?”
卓静仰天大笑,说道:“五皇女或许还不如太女,我怎会如此愚蠢去追随她?”她收起笑容,郑重地说道:“我母凉王,乃是先皇的同胞姐妹,要论法理纲常,继承大统理所当然,况且我母多年来征战四方,历经大小数百仗,威名传于四海;执掌凉州大地,使百姓安居乐业;论文韬武略,实远胜那太女与五皇女,这才是祁国应得之明君。孟真,你孟家已经投靠了我母皇陛下,你既然是孟家骨血,也当顺天应地,支持我母皇,你实乃祁国栋梁之材,只要投入我军麾下,无论你想要什么,尽可开口。”
孟真怔愣半天,不可置信,皱眉说道:“凉王对先皇忠心耿耿,怎么会去夺皇位?”
“母皇并没有去夺先皇的皇位,但是先皇驾崩,几个皇女不堪大用,我母皇不得已,只得承担祁国大业。”卓静纠正道:“你若归顺母皇,扶大厦之将倾,未来亦是大功臣,可拜将封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满足你。”
孟真思索,拱手说道:“草民谢过殿下厚爱,只是,草民想要的不过是与心爱之人隐居世外罢了,如今已经得到,便不再渴望建功立业。”
卓静摇摇头,仰天叹息,说道:“这天下大势裹挟局中之人,如江水裹挟浮萍,你已入局,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多谢殿下厚爱,孟真实难从命。”孟真仍然拱手答道。
卓静背过身去,行走几步,将纸扇在手里摔打几下,凝重地说道:“孟真,你勇武过人,天下难寻,在军中也有威望,今日若不从我,日后必是我心腹大患。”
孟真说:“请殿下放心,我孟家既然已经跟随了殿下,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