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艺决定先不管这些，转而热情地建议：“要拿我的平板对照着看吗？这样你可以在手机上订，比较方便。”
“可以吗？”宋平川真的被感动到了：“真的太谢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他刚开始只是觉得邻座的女孩看起来非常善良温柔，而他又确实急需一份攻略，便想碰碰运气，看女孩愿不愿意帮忙。但是没想到却收获了一份这么大的善意。
“没事没事。”曾书艺摆摆手。
其实她也有私心。西安这么大，下了车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但是曾书艺不想就这么结束。
宋平川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
曾书艺的视线落在对方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晕染出浅浅阴影、鼻尖有一颗小小的、几乎看不清的小痣，还有柔软的嘴唇……她用眼睛小心翼翼地去描绘男生的五官。
主动才会有故事。要尝试一下吗？
曾书艺实在无法说服自己放弃，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一个人出来的吗？还是约了当地的朋友？”
宋平川已经订好了酒店。他退出界面，摇摇头，看向曾书艺：“我在西安没有同学，就是突然想来就来了。怎么了吗？”他有点茫然。
“那……”
说啊，快说啊你！曾书艺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嗓子发紧，大脑一片空白，嘴边不自觉地溜出一句：“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啊？”
刚说出口曾书艺就想拍自己脑门，哪有这么直白的啊！她连忙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补救：“我也是自己一个人来玩。一个人感觉有点单调，两个人是不是更好？我的意思是有人搭伙会……呃，更有意思 ？”
声音越说越小，到后来甚至自己都听不下去。
“……就是这样。”她干脆放弃，沉默下来。
列车刚好驶过一个隧洞，轰隆隆的噪音响起，四周变得昏暗，只有车厢里的灯还在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掌心被指甲掐出红痕，曾书艺也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用力，紧张到大脑空白。
这样一点也不酷，她忍不住自嘲。拒绝也没关系，很正常，本来就是萍水相逢，难道还真的在期待什么偶像剧的戏码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
拒绝吗，好吧，笑死，我也不是那么喜欢——等等，他说什么？
曾书艺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事实上，宋平川压根没想那么多，更没注意到她的语无伦次。在听到曾书艺问要不要一起后，他腾的一下就坐直了身体，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
结果女孩却反应这么大。难道只是客套话，结果他当真了？
意识到自己过于积极的态度可能会给对方带来压力，宋平川语气变得不太确定：“可以吗？你方便吗？”
我可以吗？我当然可以！
巨大的喜悦一下子淹没了曾书艺，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她压抑了一下，还是没压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当然，我邀请你的不是吗？”
宋平川看见她明亮的笑容，虽然不清楚态度转变的原因，还是被这股快乐感染到，也笑了起来。
“那我按照我的计划给你列个清单，你一项一项来订酒店和门票？日程安排的话你先看看文件，看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如果有想去的景点或者打卡的地方我都可以安排。”曾书艺又支棱起来，巴拉巴拉说了一连串。
语气是听得出来的欢快。
不知道为什么，宋平川突然想起了小学春游前大采购的日子。他推着一辆比他还高的手推车，蹦哒着小短腿去够货架上琳琅满目的零食巧克力。即使忙得团团转也不觉得累，反而兴致勃勃，幸福到冒泡泡。晚上还要盘点一下自己的战果，然后才能心满意足地上床睡觉。
现在的曾书艺就很像那个时候。
宋平川摸摸下巴，为自己的不着调发笑。怎么会一样呢？他摇摇头，把自己的奇妙联想赶出脑袋。
“你觉得怎么样？”曾书艺意犹未尽：“或者给你安排一下自由行程，你可以自己选择。”她考虑得很周全。
“不用考虑我的想法，完全不用。”宋平川斩钉截铁地拒绝：“这种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感觉太好了好吗？你朋友肯定很喜欢和你出去。”这句话用的是肯定语气。
“差不多吧。”曾书艺有点不好意思：“我比较习惯弄这个。”
“你太谦虚了！”宋平川耸耸肩，指了指自己：“你敢相信吗？我在我朋友里是负责安排的那个。”
“啊？”
“我也觉得很离谱，但是没关系，他们没资格嫌弃我。”宋平川满不在乎地笑起来。
本来就英俊的五官因为这个笑容被瞬间点亮，恣意潇洒，又帅又阳光。
曾书艺看得有点呆了。
她的脑袋晕晕乎乎，不得不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