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2 / 2)

白玉一般,白的晃人眼。

一日间见她两次,皆是这番媚惑之姿,是否蓄意为之?

......

乐嫣失落之下跑回房间,重重的将门闩落上,回想起又见到的那个男人,叫她心中惴惴难安。

她支起耳朵听着楼下声响,雷雨间隙里,隐约能听见店主吆喝招客的声儿,截然不同于白日的趾高气昂。饶是隔着门窗,她也能听出楼下店主的卑躬屈膝,战战兢兢的可怜模样。

忆起傍晚前自己一群人来时,店主满脸不耐连热水都不愿多给一盆的恶态,乐嫣止不住幸灾乐祸起来。

欺软怕硬的人罢了,遇到硬骨头,就现出原形了。

可这般深更半夜,又遇到这等凶狠的人,谁又比谁好到哪儿去?她甚至惊骇的不敢闭眼,甚至想着要不要将楼下的朱子阿三一同喊起来?

可转念又想,许是自己想多了呢,那人白日又不是没见过自己,还不是扭头就走了?

乐嫣这夜辗转反侧,身侧是睡得雷打不动的守意,外边是电闪雷鸣滂沱暴雨,只叫她一人挣扎在恐慌里,许久不敢闭眼。

直到深更半夜,乐嫣听着耳畔的惊雷雨水,双肩止不住瑟瑟发抖。

她明明恼恨卢恒恼恨的无以复加,甚至白日里恨不得咒起他来。可现在仍是止不住想,若是他在这里,自己定然就不害怕了,自己定然敢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

乐嫣几乎是度日如年的盼着他早些回来。也不知过去多久,她才勉强睡去。

这夜也不知是梦还是想的太多,她脑海中断断续续闪过许多片段。

她甚至又梦到离世的母亲。

梦到母亲气若游丝的那张脸。

母亲临终前多有不舍,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眸中噙着泪,唤她:“鸾鸾,母亲对不起你......”

乐嫣不明白,为何母亲会说这种话,母亲许是觉得亏欠了她,可明明她已经是竭尽所能了......

乐嫣的娘亲,是天之娇女。

前朝末年,国君荒淫无道,时不假年,胡人南下夺取城池,诸王相继反之。

太祖彼时也不过是北地一方诸侯,家中世代驻守兴州府为将,镇守要塞抵抗北胡入侵。

眼看朝中奸佞横行,九州山河破碎,白骨露野,太祖痛定思痛索性扯旗造之。

太祖英杰,膝下几个儿子亦是骁勇善战之辈,连战皆捷,数年间破了数州,攻下前朝半壁江山。

前朝天凤十四年,太祖义子康献王孤军深入不幸身陨战场,厄运接踵而来,康献王之妻产后血崩而死。

太祖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之下,便将才出生的善化抱来祖宅,亲自赐下名姓,交给妻子抚养。

善化的前半生不算顺遂,未出生父亲战死,甫一落生又没了母亲,孩童时正值乱世之中,纵衣食无忧却也吃尽颠沛流离的苦楚。

好在,后来大徵江山立下,此后的善化长公主应当算是一路顺遂了,封地赏赐凌驾于一应公主之上,更是得两朝天子看承照拂。

唯一欠缺的便是婚姻一事了。

她与驸马婚姻不合的笑话,早已是天下皆知。

打从乐嫣记事起,便是母亲带着她在上京的公主府独居,而父亲则是与婢妾之流住在一墙之隔的乐府。

哪家的驸马能做的如乐蛟这般痛快的?摊上了世间最温和贤良的公主,半点不嫉妒他婚前的风流,只盼着二人能婚后和睦相处,有了女儿后更是委曲求全为了乐嫣一次次忍让。

更是在先帝责问起驸马时,善化都替驸马说尽好话。后来才彻底凉了心,才带着女儿独自奔走封地,与驸马不复相见。

可纵是如此,乐嫣记忆中,母亲也从不曾对自己说过一句父亲的坏话。

这般温柔宽和的公主,临走前叫她忧心不下的便是唯一的女儿了。

善化长公主原先并不看重卢恒,奈何身体日益不济,知晓自己时日无多,忧心自己亡故后女儿举目无亲,她便只能应下这桩婚事。

以往的乐嫣是因为离得远,又或许是过世的母亲反复劝说她不要与父族闹得太过,她才一直这般掩耳盗铃。

可这日,乐嫣心中压抑许多年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她想了许多许多,仍是想不明白......

那般贤惠温柔的母亲,委屈隐忍了一辈子,最终又得来了什么?

只不过是叫自己心思郁结,早早离世罢了。

可旁的人呢?

他们不会有丝毫的愧疚之心,他们仍就活得好好的。锦衣玉食,儿女成群,叫人艳羡......

母亲那般的委曲求全?许是为了自己。

那自己呢?

自己所求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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