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珏是在来新宅的路上遇到马老三的,那马老三歪脸瘸腿地朝他过来,他挥挥手让他滚。
可那马老三破坏兴致地说了句:“大人,不好了,宅子里的事被人发现了!”
刘珏霎时驻足,瞪望马老三:“哪个宅子?何事?被谁发现了?”
他有不好的预感,哪个宅子都成,可别就是死了人那个。
马老三凑近刘珏:“就是死了人那个宅子啊!”
刘珏血色涌上脸面,想一剑杀了马老三,可现在那顾公子大婚在即,齐王肯定得光临落羊镇,他暂时顾不上宅子的事,能压便压,断不能让齐王知晓,他重重拍了马老三后脑,“混账东西,你不是说已经处理好了吗,这会儿怎地又说让人发现了!”
马老三揉了揉脑袋,一副狡诈样:“大人您放心,就是几个外乡人,到时候只管把事情嫁祸到对方头上,在这落羊镇,不也是您说的算吗?”
刘珏一想是这么回事,便不再多做计较。
谁知,那“外乡人”便是眼前自己上赶着要巴结的顾己肆。
刘珏腿一软,差点整个瘫在马老三怀里。
顾己肆面色如常,不怒不喜,“听声音,可是方才卖我宅子的......马......”
马老三以为刘珏东奔西走累坏了,他扶了一把呆若木鸡的刘珏,理直气壮冲顾己肆喊道:“马老三!”
刘珏魂不附体。
那马老三见他不说话,轻轻扯了扯他衣袖,意思是:大人,您说句话,赶快把他们拿下,关进大牢立马处决啊。
刘珏回神望了马老三一眼,灵机一动,“你这狗东西,怎敢诬陷顾公子的!简直胆大包天,来人!给我将这口出狂言,心术不正的东西关进大牢!”
护在刘珏身后的几个便衣侍卫立马押了人。
马老三傻了眼,但他立马反应过来,这下是撞着不该惹的人了。
他早该察觉的,那位公子器宇不凡,十指雪润,哪里是普通人家养得出来的,身边又跟了个倾国之姿,温婉神秘的美人,在看那小童飞檐走壁,当是有绝世武功,这三人定是微服私访的王宫贵人啊,他立马跪地,“哎呦,大人,饶命啊,小的是眼花了,指错了人,小的该死啊。”
但能让刘珏都礼让的贵人,屈指可数。
马老三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跪爬到顾己肆身前,为了保命胡乱喊道:“公子,不不,王爷,不不不,太子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吧。”
一直跪在一旁的贺桑母子听着马老三喊太子爷,两人均抬头震惊对视一眼,后又重重额心嗑地。
顾己肆并不语,他在等刘珏求他。
刘珏看出顾己肆并不想饶恕这个蠢奴才,便大声喝道:“赶紧啊,愣着干嘛,拉下去拉下去!”
穆幼青一直揉着眼睛看几人的“闹剧”,根本听不全几人的说话。
这会儿见几个男人不知从哪抽出了刀剑,架在马老三脖子上,将人拖走,之前被剑刺伤的疼痛像是突然间发了出来,她吓得一把拽着顾己肆手臂。
顾己肆扭头伸手挡在她身前。
那刘珏见状,立马又喝道:“把刀剑都给我收起来!!”
“顾公子,”刘珏上前赔笑,“这马老三不过是市井小混混,就爱说些有的没的,您别放在心上,您要怎么处置他都行,只不过,这事就不必......”不必告知齐王了吧?
顾己肆将穆幼青护在身后,朝别的方向喊了吉祥的名字,那小少年翻身一跃,不知从哪跳出来,“公子何事?”
“护着......‘阿锦’去找江祁,我有些话得与刘大人谈谈,谈完便回去。”
“啊?可是公子,我得留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是齐——”
“听话。”
顾己肆不再温声,这一句听着更像是主子的命令,平静而威严。
“是。”吉祥跟惯了陆宴,知道什么时候可以玩闹,什么时候必须听话,此时他不再嬉闹,正经走到穆幼青身边,他不知道该唤穆幼青什么合适,“姐姐随我走吧,吉祥送姐姐回去。”
穆幼青只听到了吉祥的话,她知道顾己肆或许要谈公事,便没再多说,此时她五感受损,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暂且先回去,她朝顾己肆行了礼,跟着吉祥走了。
二人没走多远,那躲在墙角蹲了许久的黑影也跟着走了。
虽是深秋,新宅内还是开着许多花,静谧悠然。
刘珏叫人把搬来的东西都放置在了前院,心知顾己肆要与自己详谈,不便让旁人听见,就早早打发了人回去,贺桑母子也一并叫去了刘府,说是为顾己肆添宅有功,领赏去了,贺桑此番知对方是大人物,便也不再推让。
屋外香气弥漫,顾己肆与刘珏对坐暖阁。
炭盆滋滋作响。
刘珏见顾己肆拨着手指,并不说话,他就开了口,“顾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