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肆回忆起当年,那眉心蹙的更紧,“你后肩上是不是有伤痕?”
穆幼青后肩的确一直有一块胎记,她把手放到肩膀处,薄纱下面,的确有些细微的凹凸不平,就在她原本胎记的位置,有一条疤痕。
“你,你怎么知道的?”穆幼青退后两步。
“那日在齐王府,伺候你的雨竹告诉我的。”顾己肆手心痒,他握了握拳,“你还记得那个伤痕是怎么来的吗?”
穆幼青疑虑,他突然又问她父亲,又说伤痕来历,她正推测,莫非顾己肆之前认识原身?她抬起头,见顾己肆朝她伸出了手。
穆幼青没理解,那手生的好看,只是那手腕瘦的令人担忧,“干,干什么?”
“你不是能看到吗?”顾己肆动了动纤细的手指,“过去的事。”
穆幼青在那一刻突然有些紧张,但这是一个机会,可以解除她的惩罚,而且她对顾己肆的过往也好奇着,穆幼青走上前,本想捏住顾己肆的手腕,指尖触碰到对方肌肤时,顾己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那股温热再次侵袭。
“你放手!我要和我爹爹一起走!”眼前是个大眼睛的女孩,女孩穿着好看的衣裙,头上一对发髻梳的板正,“要是耽误了,我追不到爹爹我会讨厌你的。”
这个女孩,穆幼青上次在顾己肆记忆里见过,不正是阿锦小时候吗?
“你不能走。”小顾己肆死死拉着女孩的手臂,“那里在打仗,太危险了,你爹爹会武功,没人能伤害他!”
女孩一脸焦急,拼命回头望着远行的队伍,那个马背上高大威武的身影越行越远,女孩面色通红,哇一声哭了出来,“爹爹!爹爹等等我,爹爹不要去,”她转过身,眼泪濡湿了整张小脸,“我求求你,我求求你哥哥,让我和爹爹一起去,不不不,求求你,让我爹爹回来好不好。”
女孩噗通跪在地上,“哥哥我知道你很厉害,你使唤得了守城的卫兵,你一定可以让我爹爹回来的。”
小顾己肆用力咬着嘴唇,那是他父皇的令,他阻止不了,“对不起,我做不到......”
女孩听了,哭的更厉害,她嘶吼着转身去追队伍,小顾己肆拉不住人,干脆从背后紧紧抱着女孩:“我跟你保证,在等我几年,等我可以领兵打仗,我就去边关保护你爹爹!帮你爹爹打仗!”
女孩听不进去,她等不了,她就要爹爹现在掉头回来,她听别人说过,去边关就是就为自己挖坟,那地方乱的很,许多将军都战死在那,然后朝廷又派新的人去。
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你放开我,我爹爹救了你,你却要他去死,”女孩拼命挣扎,“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小顾己肆受不住女孩疯狂乱动,挥舞的手臂打在他脸上,他很怕他抓不住人,下一刻人就会跑了,可他又帮不了她,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这么没用,小顾己肆没哭出声,他心一横,一口咬在女孩肩上,像无力阻止主人离开的小犬,死咬着主人不放。
口中有腥甜的味道,女孩大叫着僵持了许久,待那行军队伍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她终于瘫坐在地上,小顾己肆咬的嘴酸痛,他松开嘴的时候,女孩转身,一口咬在他手臂上。
女孩流着泪,把所有委屈的不甘都灌在了那一口里,咬的哀怨无声,痛彻心扉。
穆幼青感受到撕裂的疼痛,就好像一口肉被生生剥离,小顾己肆却一声不吭,他跪了下来,腰间玉佩轻碰,响得清脆,他轻抚着女孩的黑发,啜泣着:“我答应你,我会亲自带你爹爹回来。”
直到流干了眼,女孩也没松口。
【恭喜宿主,记忆“鸣珂”读取成功,惩罚解除,请再接再厉。】
画面消失,留下小字——啄明玉,待风起,回响绝绝,引火三千里。
穆幼青呼吸急促,像是还没从疼痛和哀伤中缓过神,她眸中潋着水光,眼角泛红。
那女孩不是阿锦,是她。
她倏地松开手,留那只散着余热的手掌停在空中。顾己肆抬起头,声音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口吻:“现在想起来了吗?”
穆幼青生出一种令人震颤的恐惧。
顾己肆认识她,以前就认识,他却装作毫不知情,半点不在意的样子把她当成一颗棋子,她不知道顾己肆在谋划什么,顾己肆想要得到什么,或许是富贵,或许是权势......
可这样更让人害怕,他太会伪装了......
小穆幼青与小顾己肆的过往她记忆不深,幼年的记忆被压得要死,她寻不到,“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她颤抖着声音问着。
“我不是你从前认识的那个人。”穆幼青不知为何,极力想要撇清关系,她觉得顾己肆的承诺,给的是另一个人,和她没关系,她不想代替另一人作为一枚棋子被利用,也不想代替另一个人活在这世上,她把话说的坚硬又决绝:“请你不要把我当成她,我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