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做吧——”
“蓝球部那帮人的东西卡两天也没事的——”
“就是就是!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说什么掺杂私人恩怨的话呢你们,我现在就下去了。”
我不喜欢别人插手我的工作,在这个时候要是拒绝他们,菅原可能会跑上来帮忙,所以通常来说我被招呼一下马上就跟着走了。
高二第三学期的时候我走得更迅速,因为我很怕让他们俩跑上来发现东峰在这坐着。
要是这种场面真的发生了的话,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尴尬,反正我会。
倒也不是说我跟东峰混熟了这件事令人尴尬,就是,怎么说呢……我其实看得出来菅原跟泽村在他退出排球部之后很失落,但在说过那种漂亮话之后,再去规劝他有违我的个人原则,况且我也不想去。
理性上来说,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在感性上,我好像在很该为朋友做点什么的时候什么也没为他做,这就显得我做人极其不厚道,平白无故为我增加了毫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因为这份飞来横祸般的愧疚,我在那段时间很常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转头看坐在隔壁又隔壁的菅原。
他有时能发现我的视线,有时则不能。
没发现的时候,他会继续整理课堂笔记。
有发现的时候,他会先抬手摸一下自己的头发,确认头发没有睡出翘毛,再看看自己的衣领,确认是否有扣错扣子,然后才来问我有什么问题。
真实原因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所以我只好说学习学累了看看你的脸提提神,他听了开始笑。
“什么,别吓我。”
“很好嘛,让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好不妙的台词。”
“没事的,我们这是个健全的节目。”
“说什么啊你!”
“别学我说话。”
“有什么关系嘛。”
东峰每次听到他们在楼下叫我的时候都会抬头,像某种养成了条件反射的动物。
我调侃他明明块头很大但胆子却很小,他只会苦笑着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对这个评价不作反对意见。
“那我先跟他们回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再等一下吧。”
“尽快哦,校门口差不多也该落锁了。”
“好。”
“来,钥匙给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对了,我先关一下灯,你等下再打开好了,呃……你应该不怕黑吧?”
“有一点。”
“……那我尽量走快两步。”
约好明天的接头地点,将钥匙交给他之后,我飞奔下楼,跟排球部的人汇合,跟着他们一起走出了校门口。
这么做是不是正确的很难说,总之我尽可能站在我个人的角度维护了朋友们的体面。
至于他们之后要不要撕破脸或是打一架再和好,那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了。
泽村说得对,有些话确实是不太好跟朋友说的,反正这件事我就不怎么好跟他们说。
我对访客们的共情程度在这一时期达到了顶峰,以至于觉得自己可能也需要这种类似的服务了。
于是,经过香织介绍,我在过年时见到了一位据说很擅长占卜的“明美大师。”
明美大师看起来很年轻,甚至还有点漂亮,几乎就跟路上的女高中生没什么区别。
她告诉我她确实是女高中生,也没有任何货真价实的灵能力。
“如果这样也可以的话我们的占卜就继续吧。”
我说可以,于是她为我看了手相,问我想询问什么。
原本我找这种服务是想倾诉“我朋友和朋友的朋友之间的爱恨情仇”的,但可能我本质还是更喜欢跟朋友而不是陌生人倾诉的类型吧,总之面对她,我也什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我只好问了一个很像女高中生占卜会问的问题。
“请问我的恋爱运怎么样?”
“这个啊……”不知为何,明美大师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捏着我的手笑了。“我对你的建议是‘珍惜眼前人’或‘把握良机’,否则无论人生重来多少次,你都一定会后悔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说完之后,她收了我一千块就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寒风中迷茫。
珍惜眼前人?我觉得我也没有不珍惜什么人,无论是家人还是朋友,我都自认为做人还算厚道。
至于把握良机,那就更莫名其妙了,所谓的良机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连它几时会出现还不知道呢。
离开跟她见面的公园,我在跑步前往跟朋友们约好去新年参拜的神社台阶下的时候,也还在想她说的这句话。
那年我在神社抽签求的也是恋爱运,抽到的结果是微妙的小吉,上面的签文是:“枫叶染红龙田川,神代迄今首度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