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墓地时,送葬的队伍发现前面横着站着一队兵马,位于队伍最中间是一辆虎皮轩车,车前挂着一对白色灯笼,上书“有狐”。
众人脸色大变,是国师。
见到前面之人是杀了大巫的仇人,送葬队伍一阵骚动。
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看向阿涂。眼神都在表达一个意思“只要你吩咐,我们就动手。拼了这条命不要了,也要给大巫报仇。”人们心中都觉得大巫没了,阿涂就是新的大巫,所以在她没吩咐之前,没人会轻举妄动。
阿涂紧了紧握着引魂幡的手,哭肿的眼睛低垂掩饰住眼中的恨意。她冲着身后的百姓,悄悄地摇了摇头。国师人多势众,寨民们手无寸铁,此时硬对上,寨民们落不到好处。
有狐谷一脸得意地对阿涂说道“我听说大巫忽染恶疾,故而不远千里赶回相见,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知道大巫好酒,特意带了些好酒,给大巫送行。”
此话一出,群情激愤,大家顾不得阿涂的示意,一时间各种吵嚷怒骂声顿起。听着百姓的怒骂,国师变了脸色。他身边的士兵们也都举起了手中的长矛。
阿涂转身示意身后的青年们将大巫放下,又伸手示意躁动的寨民们安静。
等到百姓渐渐安静了下来,阿涂从兵士手中接过酒碗,又递给了国师,阿涂对国师高声说道“多谢国师相送,我是大巫的徒弟,借花献佛在此谢过国师。”说完伸手将酒碗递了过去。
国师一笑,并未接酒碗。
笑话,以为我和你们的大巫一样蠢嘛。国师笑着摇了摇头,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
见阿涂的手一直捧着酒碗的手一直没放下,国师问道“你便是大巫的徒弟?”
阿涂答“是。”
国师神色阴郁“那你可知为何大巫会死?”
苗寨的大巫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杀了,他可太得意了,得意的甚至想告诉全天下。大巫不是说自己是远房庶子么?他现在可只是个死人了,连远房庶子都比不上。就像所有看些看不起他对人一样,都是死人了。
阿涂摇了摇头,“人你杀了便是杀了,为何而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人就要偿命。”说完,阿涂嘴角也勾起一抹浅笑,温柔地说“本想让你死的痛快点,看来你不需要啊。”说完翻过手腕将酒倒在了大巫的坟前,然后把酒碗重重的摔碎在了地上。
“这丫头怕不是急疯了吧。”国师旁边的士兵,抓紧机会逗国师开心。
国师听到他的话果然笑了下。
国师贪财又好面子,想出头,都要拿贵重礼物孝敬他。可他本来家里穷,不像别人那样有钱送礼,所以一直混的很差。干了十多年了他还是个小兵。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头头,就是上次来苗寨的瘸腿头目出了事,自己赶紧抓住机会在国师眼前露了脸,这才有机会顶了上来。
国师喜欢自己说话,那自己就多说点。过不了多久,自己可就是国师眼前的第一大红人了,那时候,嘿嘿......
就在士兵畅想未来时,忽然觉得胸口有点疼,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箭,箭头应深深扎入自己的血肉。
他的身后的也多了一只手,是国师的手。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朝国师射来一支箭,他离国师最近,直接被拎过来挡了箭。
没等士兵想其它,已经有更多的箭射了过来。
士兵很快被射成了筛子所,所以他也没机会看到他身后的国师了。此刻那个士兵想要倚赖的人也和他一样,身上插满了箭。
士兵没机会想更多未来的事了,甚至眼前的事也没机会想明白了。如果他有机会,就会明白这场葬礼就是一个陷阱,一个专门为国师所设的陷阱。
昨日,国师在驿站大堂喝茶时,听到旁边桌的客人闲聊。
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人说道“你听说了没?说是住在苗寨的大巫死了。”
另一个穿着麻布衫的人惊讶道”不能吧?那可是大巫,苗寨唯一开一个通神的大巫。”
脸上有疤的人说“是真的,我亲戚就住在寨子上。他亲口跟我说的。”
穿着麻布衫的人回“那以后咱们三苗国怎么办啊?以后咱们三苗就没大巫了?”
脸上有疤的人说“听说大巫有个徒弟,死前已将其全部本事都教给了他的徒弟。那个徒弟天赋异禀,自幼便懂观天测相之道,不日定会取代大巫成为新的大巫,名传三苗。”
后面的话国师已经听不进去了。
国师平生最讨厌别人说谁谁有天赋之能,恨不得把那些仗着天赋把他踩在脚下的人都杀了。更别提,刚才那人说,那孩子还会成为新的大巫。大巫,哼!三苗国有国师就够了,怎么还能再有一个大巫?
国师才智平庸,生平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地位被威胁。听到消息后,他连夜赶了回来,正好赶上这场葬礼。
他要在这场葬礼上,杀了大巫那个徒弟,以绝后患。前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