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不动声色地让云霏知道自家公子喝了那碗茶,长清随便拽了一个侍卫陪他一起,装作无意地从云霏的房间经过。
“长澈,江姑娘对我们公子可真好。”
长澈一脸莫名其妙,“?”
见他不接他的话,长清瞪了他一眼。
长澈一脸疑惑,“......你从哪看出来的?”
“郡主知道我们公子口渴,在临走之前还不忘给公子送了一盏茶。”
“......嗯。”
“当然,我们公子对郡主也是极好,将郡主送的茶一滴不剩地喝完了。”
“?”长澈瞥了他一眼,正要说话,下一刻长清看出他要说什么,连忙捂住他的嘴,拖着他离开。
客栈的隔音效果并不是那么好,长清说得声音有大,屋内的云霏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什么怀疑,彻底放下了心。
那盏茶的毒是特意调制,无色无味,即便是喝下后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有在睡梦中,这毒才会一点点渗进骨血,在梦中身亡。
她只需要等到明日即可,算是任务彻底完成了。
夜晚降临,云霏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第二日一早,明媚的阳光应该从窗子穿进屋中,但当云霏一睁眼时,光线昏暗,屋中阴潮,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血腥味。
“醒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云霏彻底清醒,有所动作,才发现自己被绑住动弹不得,只能扭头看过去。
谢斐辞白衣一尘不染,端坐在她前方,勾着唇角,曲着手指撑着脑袋。
云霏心下一慌,不敢相信,“谢公子,您这是?”
“没什么,只是请姑娘过来坐坐。”
云霏左右慌乱地看了几眼,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公、公子是官府的人?”
路上,谢斐辞和江明令并没有特意表现出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本该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谢斐辞此时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点头回道:“算是,”
“那可是我做了何事触怒了大人您?”云霏胆颤心惊地试探着。
“嗯,”谢斐辞再次点了点头,温和地笑了笑,“昨天的那盏茶云姑娘有印象吗?”
云霏一顿,心中不由地一惊,他发现了?
毕竟是细作,当她一旦选择了这条路时,已经准备好了有事发这么一天,但面上仍然茫然,并不承认,“什么茶?”
“姑娘不若好好想想?”谢斐辞面上温和,那双精致的眸子半眯了眯,带着轻笑的声音慢慢道:“若是云霏姑娘没想起来。”
“我不介意帮你。”
危险的气息渐渐渗入,云霏还算镇定,紧握着手心,继续装糊涂,“大、大人,什么茶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求大人不要为难我了,我还要回家的,这几个月未回,他们会担心的。”
谢斐辞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出声。
“他们担心与我有何关系,”随后扬了一个笑,“姑娘这么拖延时间对于你来说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云霏抿着唇,不说话。
“看来云霏姑娘并不打算说实话了。”
谢斐辞见云霏只是迷茫地摇了摇头,也没了耐心,站起身子,手上不知从哪里拿来的一把匕首,迎着冷厉的光。
锋利的匕首步步紧逼,云霏这才有些慌了,她连忙道:“大人、大人要不然和我说说到底什么情况,看看我能不能想起来。”
希望能拖延些时间,或者将罪名泼到江明令身上。
谢斐辞绕有深意地转着匕首,停在她面前,轻声道:“昨日,江姑娘给我端了一盏茶,她说是你给她的。”
“不是这样的,大人!是江姑娘她污蔑我!”
说完,她见谢斐辞动作果然一顿,于是再接再厉,“我昨日只沏了一盏茶,是打算给江姑娘报答救命之恩的,江姑娘也却是接过了茶,可谁知江姑娘竟然将茶送给了公子您。”
少年静思片刻,很快又恢复原样。
云霏想知道他信了没有,可他心中想的什么,面上根本看出来任何。
“既然是污蔑,总要拿出证据来才是。”谢斐辞挑了挑眉,“云霏姑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污蔑你?”
“可,也没有证据证明江姑娘说得就是对的。大人怎么不怀疑江姑娘。”云霏不服。
“那你说,我为什么选择怀疑她,而去相信你呢?”
云霏张了张嘴,无法反驳。
一时,临城府衙狱中安静了几瞬,谢斐辞轻笑一声,转了转匕首。“不说啊......”
一步一步走到云霏面前,将匕首放在她脖子上,一点一点划开,鲜红的血珠,顺着匕首往下滴。
落进阴潮的地上,消失不见,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越发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