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在害怕什么呢？
他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内心的最深处，知道自己其实是错的。
他知道自己是在造谣，也知道城梦寒必然是个无辜的同门女修，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满足自己隐秘的、无法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想法。
满足着他对自己无法获得的女子的幻想。
城梦寒多好啊。
如果细细去想，他完全能够想明白，城梦寒其实过得不错。
虽然他并不知道对方天赋如何，但是他知道城梦寒是何时来到仙灵宗。
城梦寒顶着英烈唯一后人的身份来到仙灵宗，一来就被各个峰主严密保护，在消失一段时间之后出现在卜嘉门下，然后没有多久就已经筑基。
这个筑基速度，一看就天赋不俗。
再加上那张他只见了一次就无法忘怀的面容，除非天崩地裂，他根本不会有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的机会。
除非对方被拉下神坛。
所以，他们宁愿相信城梦寒的修为是通过出卖自身获得的，宁愿相信城梦寒的舞蹈是在勾引他们，
跳舞的城梦寒，是一个多好的适合他们幻象的机会啊。
当他们通过话语贬损城梦寒之后，仿佛他们就有了接近城梦寒的机会，哪怕是在梦里。
李严沉默不语瑟瑟发抖，
面对着强势的卜嘉，他的所有狡辩都是那么苍白无力，最后只剩沉默不语。
卜嘉踹了李严一脚：“说吧，你最开始是从哪里听到谣言的？”
李严被踹到在地，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
“我说，我说。”
他胆子并不大，也完全没有属于勇者的坚持，简单的吓唬便将一切合盘脱出。
“我是从恍然峰弟子张酒那里听到的，那天我们一起喝酒，他给我们讲的这些。”
卜嘉将人放下。
旁边岑为身上的隐身法宝还没有失效，在卜嘉将法宝收起之后，岑为的身影才出现。
经历了不少的李严只是被小小吓到而已，并没有太过惊诧。
感觉今日无论再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如何。
卜嘉临走前最后一次看了眼李严。
这人真怂啊，一上来就被下破了胆，连隐身法宝的时限都没有撑过。
但在卜嘉转过身之后，李严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怨毒，怨毒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跟在在卜嘉身后的岑为。
岑为察觉到了，他回头，正好看见李严的目光。
他知道那目光是在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将自己出卖。
但那是出卖吗？那只是他在维护自己岌岌可危的良心。
若是连这点良心都丢掉了，那他还是自己吗？
岑为突然有些难过。
自从来到仙灵宗之后，他一直以为这里就是他的归属，但这些时日他忍不住想，原来他的归属就是这样的吗？
这样充满肮脏污垢，充满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污言秽语，充满着数不尽的勾心斗角与算计。
甚至当有人想要为这里清理污垢时，得到的并不是欢呼，而是神奇的抱团抵抗。
其实这里根本就容不下他。
当他在掌门面前痛哭流涕交代一切之后，这里就不再是属于他的地方。
岑为快走两步追上了卜嘉。
“你在后边耽误什么呢？”卜嘉脚步没听，他们时间可是很紧张的。
岑为忍不住拽住卜嘉的衣角。
“卜供奉，”他停顿片刻改了声，“卜掌门，我……我能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想离开？”
“因为不喜欢这里。”
“离开这里你想去哪？”
“我，我想加入双休门。”
他知道这种行为算是大逆不道，但是卜掌门不是说，连上官峰主都在她那里吗？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也可以？
卜嘉摸了摸岑为的头，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身高已经开始拔高，不像她其他弟子摸起来那么顺手，但卜嘉还是完成了这个动作。
“自然可以，你可以选择任何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讨厌金石峰就离开金石峰，讨厌仙灵宗就离开仙灵宗，未来如果讨厌双休门同样可以离开双休门。
辞职而已，在她这里根本不算问题。
她的修为还在提高，说不定有朝一日能超过钱浩元，未来甚至有机会超过姬然，到时候双休门的规矩由她定，所有想要提出质疑的人来找她就是。
拳头大的总是更有道理。
“我们双休门也不是能随便加入的，门槛高得很，你的有投名状。”
岑为紧张兮兮地等着卜嘉交代细节。
卜嘉道：“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帮你大师姐调查清楚这件造谣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