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峻回道:“不错,半个月前我写了奏章禀告圣上,那些大臣到底是疑心此事,京城派出特使来访沧州,想来就是为了种子一事。”
他说着说着就渐渐皱起了眉头,“特使来临我倒是不怕,就怕届时有宵小之人接机生事,那就不好了。”
二人皆明白楼峻口中说的宵小之人是谁。
这倒是难办了,顾成到底是个五品官员,又不能拦着他不让觐见,可此人实在是一肚子鬼心思,楼峻近来都被他给整烦了。
楼玉舟笑道:“这有何难,儿子定会让他没有机会生事的。”
顾成若是安安分分的,那他们自然井水不犯河水,可若是有不轨之心,就不要怪她心狠了。
楼玉舟眼底慢慢沁出些寒意。
楼峻猜的果然不错,顾成确实有不轨之心。
前些日子里顾成听说京城来使,心中的恶意涌生。
若是那特使在途中被人所伤呢?伤人的刺客又恰好留下了楼氏的令牌的话,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善了了吧。
顾成当然没有暗杀特使的想法,只是吓唬吓唬罢了,在沧州的地界出的事,他楼峻还能全头全尾的继续当他那位高权重的刺史大人吗?
顾成想着想着笑出了声。
他真是迫不及待了。
这次京城来的特使中正有萧宁,永嘉帝派他来自然是有缘由的。
萧宁为人正直,与楼氏平日里又并无什么来往,身份也是世家子弟,皆是看到了什么也是实话实说,派他来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何况萧宁也想见识见识被弟弟赞不绝口的楼玉舟,便欣然接旨。
当然,特使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个,永嘉帝还另派了一个内侍过来。
这内侍名保平,是永嘉帝身旁贴身内侍王德兴的干儿子,在宫中也是有些背景的,王德兴预料到这回可是个好差事,自然先紧着自家干儿子。
永嘉帝一看保平也是个忠心的,就派他与萧宁一道到了沧州。
萧宁贴身的侍卫凑到马车窗边,低声道。
“大人,前面便是沧州城了。”
萧宁此刻一只手抵着头,双眼紧闭。
闻言,一双眼慢慢睁开。
他将帘子张开,探头望去,只见前方远处有一座城池,巍巍耸立,诉说着它的威严。
这便是沧州?
萧宁面含笑意,那就让他看看这沧州城中到底有什么秘密。
“大人小心!”
就在这时,一只箭矢朝着萧宁飞来。
萧宁只是眯了眯眼,并不惊慌,头稍微偏了偏,那只箭便划过萧宁的头发,钉在了马车上。
侍卫拔出刀,大喊道:“所有人,保护大人!”
从丛林中齐刷刷冒出许多的黑衣人,向萧宁的方向冲来。
刹那间,便与侍卫们打成一片。
萧宁只是拔下箭,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箭矢,并没有去理会外面的打斗声。
这些侍卫可不是普通的侍卫,是守卫皇城的禁军,以一当十不再话下,哪里需要他插手?
不过须臾,马车外的声响渐渐停歇,保平急忙赶到了萧宁的马车,问道:“萧大人,你无事吧?”
保平也是有些害怕的,他在宫中哪里见过这副场面?可还是壮着胆子第一时间就到了萧宁的马车。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内侍,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若是萧宁出了事,他纵然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萧宁没有应声,只是严肃地看着手中的箭,往常一贯温润的神情慢慢冰冷的下来。
只见箭矢上刻了一个字。
楼。
…
萧宁面色沉沉,一路都在回想这件事,为何这箭矢上是楼氏的记号?
要么就是楼峻他心虚,种子一事根本就是假的;要么就是楼氏招了人眼红,被人给暗算了。
萧宁并没有一棒子将人给打死,箭矢是楼氏的可并不代表这事就是楼氏干的,他是从官场出来的人,自小被萧太傅教导,可没有那么容易被人给蒙骗。
眼看马车径自往刺史府的方向驶去,萧宁沉声道:“停。”
一百来号人骤然停下,马车里的声音顿了一会才说道:“先别去刺史府。”
“咱们先打听打听,那种子的虚实。”
马车渐渐向郊外驶去。
此时的人都在地中忙的热火朝天,可前方的一行人还是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低调却又隐隐透出些奢华的马车停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纵使老百姓的眼里看不出马车的价值几何,料想也必定不便宜。
为首的马车上下来一位公子,头戴玉冠,身着一身湛蓝色的长袍,领口与袖口间还绣着流云纹的滚边。
单看衣着,尤为贵气。
看过之后,百姓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