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到底死没死?
若是在那场战役中真的被百家仙门挫骨扬灰了,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可沈离淮是谁?是无量山万千魔修的主子,是常年位居青云榜上的一甲,剑术无双,曾经风光无限,敢单挑百家仙门的人。
单凭她生前所作所为,就足够让修真界的众多门派忧心忡忡好几年。
若是她没死成,只是找个角落躲起来,休养生息,准备卷土重来的话……届时修真界必要经历一场血雨腥风的报复。
修仙界就这样担忧了十多来年,年年风调雨顺,风平浪静,众仙家也都放下了警惕,开始过起自己的日子来,生活得好不惬意。
这下子,众人终于相信,当初名扬天下的沈离淮是真的死了。她不是全能的神,更没有金刚不坏之身,眨眼一晃,尘归尘,土归土,如今倒是真的天下太平了。
很快,修仙界再也没有人提起沈离淮这个名字。
这个让修仙界惶惶不可终日的名字终究被时间湮灭在沙尘中,成了一段沾上灰尘的历史,当年参与围剿的五大家族也迎来了新的人生。
***
虽然已是立春,但青州的风依旧春寒如刀。
站在北阁楼上正在俯视家宅的男人裹紧了斗篷,看到这一片足足五井深的大宅,视线落在错落有致用回廊串联又四通八达的房舍上,看着点缀其间的树木假山,他的视线不由得停留在近处的某一方小院里。
看到这一片地方,男人微微皱眉,想起了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来:“沈家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一直安静地站在身后的随从上前一步:“昨夜高烧才退。”看了一眼天色,“杨大夫一直在那边,未曾离开。”
男人面色沉沉,看不出什么喜悦之色。
这叫什么事啊?男人低声呢喃:“希望没出什么事才好。”
说到这里,男人的神情陡然愤怒:“小姐还没回来吗?”
随从低着头,答道:“外老夫人来信说近日身体不舒服,所以留了夫人和小姐多住几天。”
男人冷笑几声:“不想回来便不回来,如果沈淮一日不醒,他们就一日别回来,沈淮有个好歹,你就告诉小姐和夫人……”
男人一甩袖:“那他们就不用回来了,几个月后的仙门选拔赛也休想参加!”
说罢便转身下楼,随从连忙应声是,待他跟着下楼,男人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身边自有几个小厮跟着。
看着男人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看向另外一个方向:“怎么闹成这样了?”他自言自语道,“这都叫什么事。”
与此同时,沈淮也正按着头发出这种感叹。
“这都叫什么事啊?”沈淮躺在床上,听着外边那妇人欢喜的哭声,还有老大夫含糊不清的话术,鼻息间满是浓烈的药味,以及入目明显且不属于自己房间的摆设。
看起来很破败的门、窗、床帐子,以及自己的手。
沈淮打量起自己的这双手来,称不上白嫩,因为瘦而显得修长。
妇人的感激哽咽声还在继续,似乎有更多的人闻讯而来,脚步声又杂又乱。
不过并没有人来打扰,厚重的床帐阻隔了外边的嘈杂,能让沈淮安静地弄明白此刻的状况。
沈淮,这具身体的原身的名字和她只差一个字,今年十三岁,跟寡母寄居在薛家。
残存的记忆里薛家大家长当初受过沈淮父亲的大恩,所以见到来投奔的沈家母子很是激动,激动到要把自己的嫡亲女儿许配给他。
这个消息让薛家的人也很激动,尤其是那位嫡亲姑娘。
因着这里是青州地界,薛家祖坟上出过修仙得道之士,薛怀春的女儿自然也会些法术,不过沈淮这人根骨不佳,目前算是个普通人,于是薛小姐干脆利索的带着人一脚将沈淮踹到了湖里。
沈淮的头撞到了湖里的石头,瘦弱的身板又惊又吓,没撑过三天就一命呜呼了,被遭遇围剿的沈离淮占据了身体。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混着男人的说话声,女人的哀哭。
沈离淮的思维虽有些混乱,但也能听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无非是这件事情给那几个肇事的孩子带来不小的麻烦,薛小姐避难到外祖父家,其余帮凶的二房、三房的两位少爷也被杖打后关在柴房,听外面的人意思,沈淮不好,他们也别想好过。
薛怀春的态度到底是做戏还是别的,沈离淮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分辨,因为她现在有一个很不解且很重要的问题。
她把手放在胸口。
十二三岁的孩子,再加上身体羸弱,胸口不可能结实有肉,但这具身体的胸口却并非平平,有两个微微的鼓包被一层白布裹着。
沈离淮凌乱了,她死后三千世界都精彩到这种地步了吗?
女子要娶别人家的小姐为妻?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脑海中便多出了一道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