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怪不得她。沈离淮刚醒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喊她少爷,转眼又听这妇人一口一个我儿,吓得她以为自己死后变成了一个男人。
稍微稳稳神后她就发觉了不对劲。
虽然她穿的是男子的衣衫,但身体的确是女孩子,而且胸前还裹了一层布,很明显是要遮掩些什么。
她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她还是个女的,不是男人。活了十多年,虽然得罪的人不少,又有许多仙门女子为她倾心,但她从未想过要换个性别。
只不过这沈淮为何要女扮男装去娶别人家的女儿?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沈离淮再次按了按头,触手隐隐作痛,关于自己突然绑定什么剧情校正系统这件事还没来得及消化,原身的婚约却是更令她头疼欲裂。
也不知这孩子伤成什么样子了,关于之前的记忆竟然是一片空白。
许是听到了她嘶嘶地吸气声,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床帐唰啦被掀起。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久经风霜的脸,眉眼间又能看出妇人年轻时候定是个绝色佳人,眼角的皱纹给她增添了几分岁月感。
“淮儿,你怎么样?”妇人红着眼急急问道,话一出口,眼泪又再次不争气地流下来,“我去叫大夫……”
这便是沈淮的母亲崔氏,一个似乎是由眼泪泡大的妇人,可她的眼泪全是为沈淮而流,其中的真情肉眼可见。
沈离淮对这种感觉很怪异,记忆中她也有这样关心她的长辈,可惜这些事早已成了过往,翻篇之后的往事早已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母亲不用去。”沈离淮连忙唤住她。
对于沈离淮来说,母亲这个角色是十分陌生的,她自小便被无上宗收养,模糊的记忆中依稀能想起的只有一抹紫色的衣角。
她已经探查过自己的身体,除了虚弱一些并无大碍。
崔氏虽然担心但还是依言停下脚步,坐在床边拭泪,一面絮絮叨叨薛怀春罚了二房三房两兄弟,外边又有其父母送来的赔礼补品,虽是伤心却也含着劝说化解怨愤的意思。
化不化解她不知道,原身沈淮已经死了,她没资格替沈淮原谅那些人,那可是一条人命,她还没有无耻到那种地步。
现下最棘手的事情便是,她要搞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具破败的身体到底差到什么地步了。
总不能是个废物吧?那她也太亏了,重活一世,居然成了个废材?
“娘,我有些饿了。”沈离淮打断了崔氏的话,肚子很配合地咕咕作响。
崔氏收起眼泪,拍了一下头:“哎呦,你看我,光顾着关心你伤势了,忘了你未曾吃东西了,你等着,娘现在就去给你做。”说着就要往外走。
沈离淮怕她多做,便在后面喊道:“娘,少做一些就行。”
崔氏已经走出了院子,至于听没听到她的话,沈离淮也不从得知。
门窗紧闭,她迅速探上自己的脉搏,经脉堵塞,资质的确差到极致,此世基本与修仙绝缘了。
她靠在床头,作古多年,头一遭碰见这种场面。是夺舍还是附身?又或是献祭?凭借多年经验,沈离淮只想到了这几种猜想。
沈离淮将自己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地认真检查了一番,又拖着病体把屋里翻了一遍,没有什么禁制,也没有什么阵法,这就奇怪了?
难不成还真是上天垂怜她,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现下迫在眉睫要解决的不止系统的事,还有和薛家小姐的婚约。
她是个女子,是断不能娶另一个女子的。
万一到时候感情深了可就麻烦了!都说爱之深,恨之切,这样骗人家,还搭上人家的女儿,到时候被人揭穿了该怎么办?人家一家又该如何处世?那位薛小姐岂不是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这种缺德事她可做不来。
想到这里,沈离淮的头又疼了起来。她这境遇着实麻烦。
沈离淮觉得,自己前半生也算得上光明磊落,更没有做过什么鸡鸣狗盗、十恶不赦的事,为了自己接下来依旧能当个好人,这桩婚事还非得退了不成。
至于女扮男装欺瞒薛家的事,沈离淮想崔氏对此肯定是知晓的,待崔氏回来后,她再同崔氏商量一番该怎么开这口,同时又不落薛老爷的面子。
一个新的难题摆在她面前。既然沈淮女扮男装,崔氏肯定告诉过她原因。问题是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完全换了个芯子,她要如何开口才能不让崔氏觉察呢?
沈离淮按了按额头,一个无懈可击的借口顿时出现在她脑海里。
“失忆了?”崔氏闻言吓了一跳。
“我的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她放下筷子,站起来就要再去叫大夫。
青州城内最有名的大夫都被薛怀春请来了,就专门为沈淮一个人看病,这样的待遇不知道要花费多少钱和情面。从这一点上来说,薛怀春对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