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尘这才顺着剑刃去看清那女子的样貌,能逼得他出剑相迎,这女子也算有几分本事,可惜也仅仅是出剑而已。
春和微微停滞了一瞬,沉默着收了剑,“是我技不如人,阁下好身法。”
见春和无恙,江亦柔这才松了一口气,手腕处的力道一轻,她偏头看去,一旁男子负手而立,腰杆笔直,如松如柏。
无尘跃上屋顶,重新隐匿进夜色里。
春和回头时被这一幕晃了神,昏黄光影从两人头顶倾泻而下,虽然隔的有些远,但两人的身量和气场竟意外的相合般配。
江亦柔见她愣在原地,以为她哪里受了伤,急忙上来查看,“春和?可是哪里伤着了?”
“没有,”春和接过江亦柔手上食碟,将剑重新还于她,“小姐,我还有些茯苓糕未盛,你先回房歇着,说不定月盈姑娘已经在等着你了。”
江亦柔点点头,朝水云生微微福身,“公子自便。”
水云生嘱咐道:“往后每隔五日,后山流水畔相见。”
要回房间需要经过大堂迈楼梯而上,好在楼梯位于边缘处,不算惹眼碍事。现在堂中正有美人献舞,丝竹笙箫不绝于耳,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想到手中刀剑可能会惊扰到堂中贵客,江亦柔拢了拢衣袖,大片衣衫掩盖住了长剑,只露出小小一截,为了不引人注意她走的不慌不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行至半途,楼梯正中央处,忽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站住。”
这声音听在江亦柔耳中犹如惊雷炸响,江亦柔身形一滞,若是此时溜走,岂不像做贼心虚。
“转过身来。”
那声音带着毋庸置疑般的坚定,她脸上习惯性挂上得体的笑容,转过身去轻声问道:“公子是在叫我吗?”
只那一瞬,林青越便认出了她,那个在沈府门前与之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
“姑娘怀中之物是什么?”
江亦柔长睫轻垂,犹豫片刻露出藏在衣袖下的剑柄,小心观察着男子的脸色,男子并未有多大反应,只是告诫她,“如此利器不该出现在这。”
见他无意为难,江亦柔颔首低眉,“公子教训的是,我这就将它放回原处。”
她刚走了没两步,身后之人立马跟了上来,她察觉后悄然攥紧怀中之剑。
待上了楼梯行到拐角处,江亦柔猛然转身,猝不及防撞上一片坚硬胸膛,身形趔趄了一下,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她站定后往后退了一步,稳住心神道:“公子一直跟着我作甚?”
“姑娘不必紧张,我也并非登徒子。”
林青越解释道:“我离席太久定会引人注意,而你这怀中的东西被人发现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今天来这的都是京中贵人,保不齐要将你当作刺客,姑娘可否请我去你房中坐坐?”
江亦柔向下望去,果然有人视线在往这处寻,她瞧着男子面容越发觉着眼熟,终于想起来那天在沈府门前,两人曾打过照面,她点了点头,微微松了口气,“公子请。”
回房后,江亦柔不紧不慢合上房门,视线在大堂中扫视了一圈,粗略估算有五六人,来者皆着绫罗绸缎,尊贵非常,她初来京城,这些人无论如何也是她得罪不起的。
“没想到这山野之中竟还有这般富贵逍遥地!之前竟然从未听说过,林兄,你是怎么寻到这地方的?”
一旁的人哼笑一声,“你的林兄早就入那美人帐中去了,就只有你沉浸在眼前的妙舞清歌里。”
李易转头一看,邻座的位子果然空空如也,举目四顾,看见一扇朱门缓缓合上,一抹倩影还在朝外张望。
“这美酒佳人在侧,高兄竟还有暇顾及其他,高兄呐,人生当及时行乐矣!来,喝酒!”李易端起酒杯遥遥相敬,而后一饮而尽。
身后的侍女看他杯已空,正要上前给他斟酒,李易抬手示意,“不必劳烦,这酒当自斟自饮才快活!”
高丰视线移向楼上那扇紧闭的房门,轻蔑一笑,“都道这良国公府的小世子林青越,如清风朗月,乃林中端木,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江亦柔想起那天初遇,两人并未有过交涉,不知他此举是何意,他妹妹与纪澜既有婚约,难道是发现自己尚在京外,来赶她走的?
心中虽这样想,但江亦柔脸上还是挂上了得体的笑容,“方才还要多谢公子,公子请坐。”
“不必客气,我姓林,名青越,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芊芊玉指捧着茶盏递过来,“江亦柔。”
茶水氤氲中,江亦柔看向林青越,“林公子追上前来,可是有话要问?”
林青越坐的极端正,“听说姑娘从江州来?”
江亦柔正要作答,门口一人推门而入,“小姐,今日的茯苓糕品相极好,你快尝尝。”
发觉房中还有一人,春和先是一愣,然后动作开始变得小心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