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抢撕斗,能帮予的本就不多。郑家军中尚且无人,危如累卵之时,兄长那个性格如何护得住郑家?”
云归看着眼前那个明亮高洁的女娘,虽然挺直了脊梁,却感觉郑韵只剩下疲乏。她的一颗心终于沉了下来,也不再劝郑韵。本就是不该劝的,她明明陪着郑韵最久,她应该最清楚郑韵的坚守。
“也许,并不是死局难解。”
郑韵听了,眼里立即恢复了光彩:“如何解?”
郑韵父亲在世时,郑家其余的娘子都嫁了与之门当户对的士族,虽然日子平淡却也是衣食无忧。唯有她选择了现在荣登大宝的武成帝,那个时候,还在前魏,武成帝还只是长广郡公,并且已经娶了正妻。
郑韵看准了时机,其实说到底是云归看准了时机,她告诉郑韵:高氏掌权,大魏气数将尽。郑韵的父亲其实也能看到这一点,但他不允许郑氏的女儿下嫁为妾。她出嫁的时候,父亲大怒,硬是没搭一件嫁妆,她却只求一样东西,就是求云归跟着她。
云归虽然是郑家家仆,可幼年也是书香门第的娘子,只因战乱,才物是人非事事休。
郑韵的这一路,能熬到今日,多半是亏了云归的足智多谋。
云归再度开口,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温和与关切,说出口的全是冰冷计谋:“夫人的大兄已然弃了官道、坚守文心,这条路就不能指望了。夫人的次兄郑大人虽在官场,却不肯依附权势、拉帮结派,但郑家确实有人是将门之后。”
郑韵略微想了一会儿就觉悟过来。
云归见她想明白了便点头:“而且此人现在就在邺城中,再退一步,联姻,也未尝不可。届时即便真的礼成,太子立定、覆水难收,即便局势再有多变,郑家也有手握实权的倚仗,也可高枕无忧。”
虽然有了法子,郑韵却没有立即回答,面色也更加凝重起来。
而此时,面色同样凝重的还有郑江离。
今日外面飘起了雪,郑江离就卧在自己房内的榻上烤着火,心里也没再去想些许烦心事。
彦灵的冬梨栗子糕也已经做好了,给郑江离放在了桌子上,她原本安乐地过着她的好日子,家丁却给她送来一封信。
她在也邺城中,并无好友,更不可能有书信往来。她看着手中地信函,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开了它。
信中内容过分简单,却让她秀眉紧拧。
上面写着的与她藏入玉匣所写下的各地粮价,一模一样,只是不是她的原本笔记,而是出自他手的抄本。
也就是说,她的玉匣被人找到了,还探取了其中的秘密。
最为恐怖的是,那个人知道她是玉匣的主人。
落款是:君合楼。
君合楼?怎么这么耳熟?好像是彦灵说过的那个说书的楼。
郑江离满怀愁绪地将书信攥成一小坨,抛进了火堆里。
看着那团纸在炭火中慢慢化成灰烬,郑江离直起身子,开始思索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一盏茶过后,她已经有了决断:“彦灵,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