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轩听完落澄的结论,讪讪冷笑。
“我这算不算坏了她的好事?”萦轩后怕,不免胆寒。“若真坏了她好事,你觉得还能站在此处听先生解说吗?”琥珀讥笑道,萦轩不爽地朝他翻了翻白眼。
落澄一言不发,满腔惆怅地走了出去。
屋外,夜色沉沉,竹影摇曳,疾疾寒风拂在脸上,冰冷刺痛。他猜不透木诩烟意欲何为,以她近两年在江湖上的行事作风,竟然没有要了撞破她真面目的萦轩的性命?也没有杀掉行踪败露的琥珀和昔皌,所下的毒亦是他白落澄轻易能解的毒。她还是原来的她,他可以这么相信吗?
“对不住,萦轩姑娘,我暂时怕是教不了你泅水了。”琥珀抱歉地说,萦轩豁达地笑了笑:“我看上去是那种冷漠计较的人吗?如今首要做的,是你先把伤养好,其余的事暂缓行之。况且这天寒地冻的,你要我泡进水里冷死么?”琥珀又泛起了嘲弄:“谁说冬天不能泡水了?你现今不是有内功了么?只要懂得调息,入三尺寒冰也不在话下。”萦轩立马作出打住的手势:“行行行,你好生休息,等你康复我定会向你讨教。”
萦轩退出房外,便看到伫立廊下的白落澄。
他目光远眺,面有哀色,既像冥想又像发愣。萦轩缓缓走近,看清了他布满惆怅的神情,一向淡然悠远的他,竟如此真情流露,萦轩不由心疼。
“萦轩,可否为我吟唱一曲?”落澄请求道。
“可以,你想听什么?”话语一出萦轩就后悔了,就她目前的知识储备和能耐,是做不到现场点唱的。
“你随意,道你此刻所想便可。”落澄依然眼望远方,话音淡淡。
此刻所想…现在满脑子都是远处一双璧人树下相拥的画面,她应该作何感想?萦轩兀自苦笑,提嗓高歌:“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一直在进行/脚步却从来不会为我而停/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歌声婉转,凄凄旋律,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辛酸。
是的,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都是爱情的旁观者,爱而不得,徒等散场。
「落澄,只要你幸福,我可以旁观。」
萦轩强忍泪水,声音颤抖,竭尽全力强作镇定。
今夜,无月。
这日,明笙破天荒地训斥了萦轩一番,起因便是觉得萦轩近日来过于懒散怠惰,没有老老实实地向七门生学本事。
“我如今身子康泰,你须花更多的心思在自己身上,勤学苦练,方不辜负我的苦心。”明笙语重心长,像极了一位谆谆善诱的母亲,而萦轩则是那不省心的孩子。“萦轩谨记明笙小姐教诲,我现在就去!”萦轩二话不说,立刻跑去找皞风练马术,接下来的时光,她都在各门生的严加教导下度过,明笙时不时莅临现场,让萦轩哭笑不得,仿佛回到学生时代在家长的监督下做作业。
冬至节,萦轩得明笙允许休息一天。
早前获知这个时代冶铁技术已成熟化,萦轩便央求神通广大的落澄帮她到铁匠铺铸一张铁网,还事先向常年在外的昔皌讨教野外炉灶的搭建方法,在梅落园中搭了一个尺寸与铁网大小相同的简易灶台,灶中放入烧红的木炭。雪皊和碧落依萦轩所求,端来了不少生鲜蔬菜和腌制好的肉类等食材。众人不知萦轩葫芦里卖什么药,家宴过后,纷纷聚集在落澄处看她捣腾。
休养了三日的琥珀和昔皌已然痊愈,早早待在萦轩身边饶有兴致地看她忙活。萦轩把几支新毛笔捆在一块充当毛刷,蘸上油,在铁网上刷上一层,然后再把肉类和菌类放到网上炙烤。肉香四溢,滋滋作响,昔皌等人已被惹得垂涎三尺,这时,明锵与落澄提了酒前来,一进园门,明锵便被飘来的香气引得大嚷:“好香!”
七门生见面行礼,明笙招呼落澄二人赶紧过去瞧瞧萦轩的新奇杰作。
“丫头,你做的是什么呀?这般烹饪方法闻所未闻。”明锵好奇地问道。
“烧烤呀。”萦轩得意地回答,将烤熟的肉块和蘑菇装盘,“快过来,趁热。”
众人围炉而坐,烤肉得到一致好评,正当大家大快朵颐时,明笙发现邻座的落澄只顾饮酒,少用吃食,于是关心地问:“落澄怎么了?食物不合口味么?”“都被免官了,哪还吃得下。”明锵似是揶揄,实则不平而鸣。
大伙吃惊地望向落澄和明锵两人。“免官?所犯何事了?”明笙忧心问道。落澄放下酒杯,泰然自若:“不是免官,是调任。你哥哥大惊小怪罢了。”“大惊小怪?落澄,我知你淡泊,可调离朝堂不是小事啊。陛下命你担任御医司的医首,不正正应了夙沙葛秋所愿?”明锵不服气地嚷道,落澄反倒不介意,淡然道:“我步入朝堂以来毫无建树,更无作为,不得圣心亦是理所当然之事,如此调任也好,我厌恶朝堂中的迂腐气。”“可是先生,后宫勾心斗角,也绝非太平。”雪皊为其添上酒,道出弊害。碧落连连点头:“雪皊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