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祭典,是泽西国最盛大的祭祀活动。祭会前三日,全国上下举办不夜宴,驱赶晦气,与民同欢。三日狂欢后,当第一缕晨光照进泽西,祭礼开始,迎接谷神,直至入夜,,到祭典晚会结束,整个谷神祭典才算圆满。
第三日的不夜宴即将接近尾声,泽西王庭的人忙里忙外,在为明日的祭典作最后的准备。
“来,诸位,让我等为明日的盛事共同祝祷!”宴席上,裹澜台阁举杯祝酒,内廷众臣及各方贵客纷纷举酒应和。
萦轩艰难地饮下第五杯,多亏落澄的解酒药效果显著,不然这一连三日的不夜宴,以她不胜杯酌的酒力,早就醉瘫当场了。她悄悄瞄了一眼身边的白落澄,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像没喝过一样,再看看其他人,哪怕酒量好的也已有微醺的状态,这个奇葩到底什么构造?
“你怎么像个没事人似的?喝了这么多,竟一点醉意也没有??”萦轩忍不住问道,落澄旁边的肖子渊听到了,笑着回答:“你不知道吗?小白是出了名的‘酒洞’,千杯不醉,万杯不倒,无人能及。”
酒洞,当真是见识到了。萦轩咋舌,皱起眉头又喝了一杯,落澄偏过头,小声劝道:“自知酒量浅,就别贪杯了,省得像上回那样酒后胡言。”萦轩呛了一口,困惑地看向他:“酒后胡言?什么时候?在哪?说了啥?”落澄无奈摇摇头,借饮酒无意回应下文,萦轩撇嘴,吃起桌上的水果佳肴,也不搭理他。
宫廷内外,歌舞升平。
裹澜的贴身侍女捧着空酒壶走在宫殿的长廊上,谁想暗处竟无声无息横出一把利剑,只差毫厘就能抹上她的咽喉。
“我说呢,肖子渊身边怎么没了你的影子,敢情是要暗地里和我叙旧呀?”侍女丝毫不惧,反而扬起嘲弄的笑意,“卜凤师姐,好久不见。”
卜凤收起利剑,走到光亮处,不苟言笑:“木诩烟,你突然现身是为了什么?”“啧啧啧,瞧你这话说的,我来缅怀一下不行吗?”木诩烟假装无辜地说。“不像。”卜凤一语戳穿,她了解这个师妹,她从不做没有目的的事。
“过了这么久,你想事情还是这么死板呢。”木诩烟嫌弃着,揭下□□,露出一副冷艳俏丽的容颜。“这也是我欲探知的事情。”落澄出现在两人身后,他在今晚的宴会上已然察觉到裹澜侍女的异样,加之这侍女步履轻盈,脚步生风,显然是会武之人,于是趁她出来盛酒之机,后脚跟上,静观其变。
“你俩还真爱多管闲事。”木诩烟转过身,准备扬长而去。“诩烟,回头是岸好吗?这些年你总与三教九流的人为伍,早已臭名昭著。难道真的无法再做回当年那个英勇善良的女神将吗?”卜凤既心酸又难过,她与木诩烟先后成为金沼先生的入室弟子,感情深厚,落澄是后几年才来,成了师父的关门弟子。自从褚安然卒亡,诩烟悲绝,然后性情大变,成立了忠魂堂,并且与血影门这个杀手组织对立“抢”生意,名震一时。
“回头是岸?呵呵,可回头之后依然是万丈深渊。”木诩烟转过身,笑容冰冷,“当年那个定国女神将早已随她的褚帅埋进黄土里了。你们两个肖氏忠犬,最好不要妨碍我,否则休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最后一句,是毫不留情的警告。
“看在与老白头和小白头你相交多年的份上,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夙沙栲雇用忠魂堂取你和明笙身边那个丑丫鬟的性命,以夙沙家不达目的死不休的做派,他雇请的应不止一门杀手,言尽于此。”
静静地看着诩烟去意决绝,留给卜凤和落澄的,只有无尽的叹息和失望。
曾经的他们,一起拜师学艺,一起相互切磋,一起看潮汐起落,一起观日月星辰,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们三人在不同的岔口,渐行渐远……
翌日拂晓,祭典仪式开始。
明楼祭台,青烟冉冉升起,祭典由璃尘操持,她立于祭台右侧,手持法器,念着经文,泽西女汗与裹澜台阁跪在祭台前,每当一段经文颂毕,就行三跪九叩之礼,明楼下的百官亦随王跪拜,外来的贵宾则无须参与跪拜仪式,站在百官队伍后观礼即可。
萦轩内心忐忑,目光总是不安地瞄向前面的白衣公子,肖氏九皇子和十六皇子,然而,此他们非彼他们。昨日商讨过后,落澄与子渊笃定今日祭典必生变故,早已偷龙转凤,让随从假扮自己混入观礼队伍,而本人则去寻找扭转乾坤的办法。
萦轩越想越心绪不宁,却只能袖手旁观。
山魈岭上,大风起兮尘飞扬,白落澄单枪匹马来到一支拥有两万骑兵的军队面前,领兵的是裹澜的胞弟,戚萝的三舅,葛玛将军。
“白先生,只身前来有何贵干?”葛玛语气傲慢,更视落澄不带一兵一卒的行径为无礼之举,心生不满。“见过葛玛将军,小生冒昧前来实为有事相询。”落澄彬彬有礼道。葛玛不由嗤之以鼻:“依本将看,先生是来当说客的吧?”
“将军认为我是当谁的说客呢?”落澄不输阵势,葛玛被反问得语滞,哼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