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确实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姜温是宁愿打针都不愿意吃药的那一类人。
一是因为要吃药是一件非常需要按时的事情可是姜温确实忙起来空闲下来的时间非常少,二呢就是因为姜温偏向过敏体质,吃药要注意的事项很多,好不容易找到合适的药吃下去又会因为副作用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疲倦感。
姜温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意志力多么强的人,吃药以后的很多副作用,比如嗜睡,比如四肢酸痛,比如头晕,都会影响她后续的工作。
诚然,这些对她刚起步的工作室来说完全不是一个好选择。
但是在前往医院之前,姜温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哦,是她独居的住处。
姜温想:
一会去医院必定免不了打针输液,一个人去医院输液穿着长裤显然不是一个好决定。
并且她的脸上还有一天到头静置十几个小时的妆,归功于技术,幸好没有花掉,但是不代表去了输三四个小时的液以后也不会花掉。
并且带妆时间长了皮肤也会就此出问题,那还不如就此卸掉
于是姜温在工作室做好一切收尾工作以后驱车回家。
在换衣服的时候独属于姜温的困难时刻又出现了:她没有一条可以在江城平均气温只有13度的晚上穿出去的裙子,一条方便的不赘罗的裙子。
遍观她的衣柜,裙子当然是不少,各种种类各种样式,但是能在御寒的基础上还保持方便和美观的几乎没有,姜温以往对那样的衣服通通持敬而远之的态度。
打脸来得太快,可是她也不太想麻烦自己的朋友,吃过晚饭再回家洗漱过后的时间已经快逼近晚上九点,打工人再去麻烦打工人确实是一个不太友善的选择。
妈妈那边姜温更是有点抵触,通常电话打过去会先被责备一个来回,例如让你昨天穿那么少,让你昨天贪凉不忌口,让你......
平心而论,姜温现在的状态实在是疲于应对杨女士的过分唠叨。
于是姜温最后用已经不太清明的脑子想起来自己压箱底的一件冬天的睡裙,说睡裙也不太准确,因为它的材质跟浴巾差不多,可以即时吸水的面料。
一年前收拾衣柜搞断舍离的时候姜温对这件已经穿了一年多的,颜色沉闷的,灰色的,长袖的“浴袍”已经提不起来好感,但是碍于杨女士当时在场,只是草草收拾到衣服箱子里,放在衣柜上面。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冥冥之中的确有一点定数。
至少当下没让你扔掉的东西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会派上用场。
最后姜温出门的时候穿着那条灰色的睡裙,里面为了腿部的保暖穿了一双黑色的及膝靴,外面裹了一件长款的灰色风衣,为了晚上输液在医院里御寒甚至背上还披了一条灰黄色的暖绒毯——配色特别像灰太狼和懒羊羊结合版的那种,脖子上一个灰色的U型枕。
电梯下行的时候,电梯里安装的四面八方的镜子全部反射出来姜温的样子:一身不伦不类的穿搭,没上妆的素颜透出来熬夜的黑眼圈,因为发烧还有点通红得像在高原上风吹日晒了几天的红脸蛋,干裂的嘴唇。
天地良心,姜温真的觉得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继小学时期不懂事,喜欢穿商场里的红色紫色高饱和棉袄以来,穿的最蠢的一次。
像是一场主题为“HOMELESS”的走秀现场。
姜温感恩这是在晚上,至少可以掩饰住自己百分之五十的狼狈。
等看上医生抽完血再取完报告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细菌感染,是秋季高发性的流感,跟她没休息好身体抵抗力差有很大关系。
“不是我穿的太少就好。”姜温虽然头晕,但是仍旧顶着红透的脸笑眯眯地说。
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解释,或者是后怕地跟谁松了一口气。
医生从厚厚的镜片后面低头看了姜温一眼:
“这个季节不行穿的太少了哇小姑娘,流感高发,你这个温度已经三十九度六了,也来得太晚了,再迟就要住院的。一个人来的吗,没有人陪同的呀?”
四十多岁的女医生看着姜温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总能想起来自己家里的女儿,不由得多说了两句,又看姜温是一个人裹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心里有了定论。
“看样子是的,那你今天晚上可要多注意点,你这个很严重了,第一天输液得多打两瓶,差不多三个小时,撑一撑啊姑娘,针管回血是很严重的。”
姜温的嗓子在来之前就不太舒服,可能是生病的人心理也就更脆弱一点,听完女医生略带关切的话,嗓子也随之哽住。
陌生人的温暖诶,真是的......
“谢谢医生,我会的。”
姜温从脸蛋红红到鼻头也开始红,她嗓子哽意有点浓,所以只是抿着嘴微笑。
不施粉黛的脸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