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寻花睁大双眼瞪着房顶,内心一片翻腾。
旁边是同样睁大两眼一声不吭的池问柳。
她心情也很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晨曦微光中听见她轻轻叹了一声:“没关系,挺好的。”
过□□速了。
画寻花一股火冒起,想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打一顿。
安慰谁呢!
小姑娘还又好心补上一句:“真挺好的,你别难过。”
难你个头啊!
他齿缝间哼出一声,没有理她,耐心等待下一个·潮。
画寻花和师海都不见了。
池问柳倒不担心画寻花真的把人卖了,她早就发现了,这人就是嘴毒,其实跟师海两人交情还行。
只是好几天没有消息,心里有点不踏实。
系统功能还是时灵时不灵的,没办法探知他的行踪,甚至受了箭伤之后连组织都联系不上了,她怀疑自己快报废了。
这天成王来芙蕖宫的时候她照例想悄悄避出去了,被淑妃叫住了,
以往欢声笑语变成了现在的沉闷,不由人不奇怪,淑妃说:“两个小人儿怎么啦,一同出去一趟感觉却倒别扭了,是不是被唬跑了魂还没回家呢。”
淑妃一向谈笑风趣,其实像这种丟了魂之类的话在宫里是忌讳说的,也就是芙蕖宫。
李公公也跟着凑趣:“奴才倒觉得是阿柳生气了,只不知在气什么,难道是不想看奴才这张老脸,犯不上躲着主子和王爷呀!”
他们都看出来了她是在躲成王。
其实不是她不想见成王,是成王不想见她。见了也没话说了,实在尴尬。
成王一直在旁边玩他的剑,一句话也不说。
玩笑没开起来,还是尴尬。
池问柳只好陪着干笑,倒底还是找了个机会偷偷溜了。
好在没人管她,淑妃对她很好,尤其是这趟回来听说她又受了伤,简直不要太照顾,所以她现在是带薪咸鱼,只是她自己不好意思才每天在淑妃面前晃晃找点事做,表示自己不白领钱。
“阿柳,”李公公从里面追了出来,她以为淑妃有什么吩咐,忙毕恭毕竟站住。
李公公:“听说翰林院新来了一批字画,你去替娘娘挑些回来。”
字画?池问柳一头雾水,她哪儿懂啊,以往不都是成王去的吗。
李公公看着她笑:“宣王殿下今天过去挑棋师,小心点别冲撞到了。”
“是。”她答应着,两个王爷假装不合,宣王在了成王就不能去,不过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让她这个时候去。
“你啊,”李公公笑着压低声音:“若挑不好,随便寻个画待诏问问,咱们王爷以前都是问的那个画大人,你认识的吧?”
画寻花!池问柳一下精神了:“画大人回来了?”
“这个我哪儿知道!”李公公咂咂嘴,似嗔怪一样戳着个小指头:“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做,问那么多干什么!”
咦……!池问柳打了个冷战,来了这么久,她还是受不了太监说话这股腔调。
顺他小手指的方向往里看看,成王若无其事坐着,还在玩他那把剑,好像连头也没有抬过。
回头对上李公公意味深长的微笑。
搞什么。
画寻花回来的消息让她一阵兴奋,顾不上多想,高高兴兴走了。
翰林院待诏可不只有画师。
宣王宇文明铎正在下棋,棋待诏号称凉国第一国手的妙俨愁眉苦脸,对着棋盘叹气,不是盘上的棋局让他为难,而是跟他下棋的人,宣王,根本没在下,人不在。
师海笑嘻嘻的捋着个黑子往角上摆:“大国手,你看看我,总看棋能看出花儿来呀?”
妙俨翻给他一个大白眼:“你这朵是奇葩,我不敢看!”
师海花枝乱颤。
宣王坐在不远处,碧池边回廊迥环,宣王负手而立站在廊下,手边放着一支鱼杆,画寻花手上则拿着罐鱼食,有一搭无一搭往水里丢,引得一池彩鲤摇头摆尾竞相争食。
宣王是个又高又黑的大胖子,长相乏善可陈,宫里宫外不苟言笑,是个以恭肃端谨著名的古板主子,此刻负手赏鱼,神态中却带了许消颐时光的懒散闲适。
似个温雅少年。
“真的好了?”他斜斜瞥向身边,嘴角上扬,意外中又有几分好奇。
画寻花亦勾唇,向池中又丟一把鱼食:“天冷了,这些小家伙也欢实不了几天了。”
宣王:“少打岔!宫里自有温泉流水引它们别处撒欢,不用你操心,快交待,真的跟那女孩好了?”
画寻花仍是不语,眼底水波跳闪,映出身下一池彩锦。
不说,也是一种答案。
宣王看着他,陷入沉默。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