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斋又聚在一起,讨论最新的局势变化。
“我们真的还要继续跟米禽牧北合作?”元仲辛很是不快。
“现在是直接跟宁令哥合作。”赵简解释道,“只是,宁令哥暂时还离不开米禽牧北。不过他跟米禽牧北约法三章,叫他不可滥杀无辜,不取元昊性命,所有计划也都必须同他商议。这对我们其实是更有利的。”
“对啊,如果米禽牧北再敢暗算我们七斋,就可以让宁令哥收拾他!”衙内摩拳擦掌道。
“哼,我看未必。”元仲辛不以为然,“米禽牧北造了这么大的孽宁令哥都能放过他,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包庇他呢。”
“我有个问题!”薛映举起手道,“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刺杀元昊,可宁令哥又说不取元昊性命,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看看,还是薛映会抓重点!”赵简斜眼看了看元仲辛和衙内,“没错,这件事我已经上报官家了。官家的意思是,只要是能让宁令哥取代元昊,用什么手段不重要。”
王宽思索片刻,开口道:“不取元昊性命,自然是更仁慈的手段。只是,宁令哥想要在元昊活着的前提下坐稳帝位,就需要做更加充分的准备。军权、相权,还有人心,都必须牢牢抓在手里。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怕是要花上两三年甚至数年才能完成。”
“啊,那我们岂不是还要在夏呆上好多年?”小景惊叹道。
王宽轻轻握住小景放在桌子上的手,“只要跟你在一起,只要我们七斋在一起,在大宋和在夏都是一样的。”
“我觉得多呆上几年也不是什么坏事。大宋的丝绸香料在兴庆府卖得可好了,我的钱还没挣够呢!”衙内呵呵地笑着。
“好了,长期的计划就是这样。”赵简继续说道,“不过,当务之急还有一件头疼的事,就是如何掩饰宁令哥伤了米禽牧北这件事。此事如果传出去,肯定会引起猜疑,搞不好会连我们一块儿暴露了。现在我们对外宣称,米禽牧北为刺客所伤,但这只是个幌子,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我们需要在有人试探的时候,拿出一个真正有说服力的理由。”
王宽点点头,“以米禽牧北的武功,普通刺客不可能将他重伤至此。所以,伤他的人必须是他熟识并且不会还手的。”
“可除了宁令哥,刺他一剑他还不还手的人,还能有谁呢?”衙内拿起一只苹果啃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却见赵简僵硬地直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我。”她面无表情地说道,“而且我干过两次。”
所有人都向她投去近乎崇拜的目光。
元仲辛立马抱拳伸了过来,“壮士请受小生一拜!”随即却缩回手,皱着眉头道,“诶,那你干嘛不直接杀了他?”
“我爹在他手上!”赵简瞪了他一眼。
“好了好了,不要跑题了!”衙内鼓着塞满苹果的腮帮子喊道,“现在看来,这个杀手非斋长莫属了。”
“那么,动机呢?”元仲辛问道,“要直接说赵简跟他有仇不就把七斋暴露了吗?”
“当然是……咳咳,元仲辛你别介意啊,编故事嘛……”衙内嬉皮笑脸道,“小两口闹别扭啊!”
“你跟那贱人才小两口!”元仲辛操起桌上一块橘子皮就向衙内砸过来。
“哎,我都说了是编故事嘛。公开的版本不就是这个吗?”衙内不服地叫道。
“衙内说得确实有道理。”赵简没有理会他们的打闹,在一旁思索着,“不过,什么样的别扭能让我拔剑刺伤他,而且,还是在宁令哥的府上?”
“这个嘛……”衙内又咬了一块苹果在嘴里嚼着,“男女之间能让人愤怒到那种程度的事情不多,最常见的当然就是……”
他咧着嘴,从塞满苹果肉渣的牙缝里挤出来了两个字。
众人瞬间石化。
元仲辛一拍大腿,“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
米禽牧北在水华殿修养了几日,伤情有所好转,宁令哥便将他送回了右厢军将军府。他在自己的卧房养伤,赵简每日白天到将军府的前厅处理右厢军的日常事务,有什么问题跟他商议起来也更方便。
这天,他半卧在榻上,山鸮正在给他喂药。赵简走到门口,一本正经地把同七斋商议出来的应对理由跟他说了。
谁知,米禽牧北刚听完就一口药喷了出来,“亏你想得出来!”
“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赵简若无其事地耸耸肩。
“那是谁?又是元仲辛?”
“不,这一次是衙内。”
米禽牧北无语地望望天,暗自捏紧了拳头,“你们七斋都有病!”
赵简一乐,“谢谢,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
她有些得意地走到屋子中央,双手抱在胸前,“你能找到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解释吗?再说我也做出了牺牲啊,我还得背一个悍妇的恶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