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短短时间里就做出改变自己命运的决定,当然没有那么容易,但梦夜浅没有什么考虑就确定了。
‘我还是觉得,你没必要这样……’
反而那位始作俑者,开始犹豫不决。
‘既然知道了一切,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还有,你知道吗?我一想到,自己明明只是原界的境师,竟然能决定明澜王的命运,光是这一点,就足够我下定决心了。’
恕因说不出话来。
‘你不用管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会带上羽华,只有这样,才更容易混淆。’
落落长的说完这几句话,梦夜浅把剩下的茶一口饮尽,长吁了一口气。
她产生了那是一盏烈酒的错觉。
其实她不知道,薇澜王的茶,有时会随心情幻化成茶或酒或别的什么,至于会不会变化,端看制作人的心情。
另一头,听完这些话语的的恕因,沉默了下来。
半晌,当她抬眼看向自己的神情,又恢复成了最初的心疼和空亡。
现在想来,那个表情,其实不仅是针对羽华他们,原来还有自己啊。
算了,也值了,能让一个王者如此心疼。
‘可是你真的……’
‘真的!’
她毫无迟疑。
恕因沉吟,尔后朝她递过一枚玉佩。
‘既然如此,那这个,你要交给羽华。’
扁圆形的一枚平安玉佩,泛着青蓝交织的光泽。
‘这是……澈符?’
梦夜浅惊讶至极,盯着它,第一眼觉得那是澈符,但是在再看二眼时,却变得无法确认,做为梦府的资深境师,还是头一次无法确定一枚澈符的属性,
‘这,到底是什么?’
恕因没有回答,只道,
‘当年它被光之茧吞噬了,明澜王一直有在寻找。梦夜浅,你若真想照自己的意愿去做,就必须把它还给羽华,否则,不管你怎么拼命,其实都是白费功夫,这也算是我唯一能帮你的,当然,你也不必收下。’
她摊着手心,但是完全没有递上去的意思,反而是梦夜浅毫不犹豫的一把接过,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玉佩,确定牢牢的被自己握住了之后,才慎重的点了一点头。
明明,是下了一个没有回头路的断念,为何却有满怀希望的感觉?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何恕因会如此犹豫了。
因为工作是修复星盘,必然也能知道自己的星盘走向,近而知道最终的选择。
“你来找我,其实,是想要阻止我?”
恕因点头,又摇头,更是证实了这番猜测,
“我应该阻止你,但是私心里,我也希望你能做出和星盘上一样的决定。”
闻言,梦夜浅露出笑容。
果然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有那种心疼和慈悲啊。
‘我没事,如果你日后还能遇到羽华,就说,这一切是我心甘情愿,与任何人无关。’
.
要下雨了。
阴沉沉的夜云下,梦夜浅站在屋前踌躇着,下不了推门而入的决心。
比起下决心更难的事,就是眼前的情况。
她要如何跟屋里的孩子说明这一切的缘由。
怎么说?
仰或者,什么都不要说?
毕竟,要说出来的话,是如此的没有说服力。
或者干脆推门而入,大声一点——
‘羽华,没有时间了!’
这样急迫一些,就可以相信了吗?
如果能相信的话,梦夜浅发现自己真的很想就这样朝屋内那个伏案夜读的孩子,大声呼喊,
……危险!羽华!危险!
可是自己,却只能站在这里,什么都不能说。
因为那个危险,还没发生。
.
夜空终究落起了雨,冬末初春的夜雨,冰凉得仿佛能扎入她的心脏。
手伸在了半空,终究还是缩了回去。
梦夜浅沮丧的发现,
她对羽华真的了解得不多,若一开始,感情就很好的话,无论她说什么,羽华都会相信的吧。
更不要说,这一个缘起于明澜王四百多年前的梦境,要怎么解释?
明澜王莫贵霄,对于原界人,本身就只是一个活在小说和传说中的人物。
她又想起了当天和恕因最后的对话——
‘我说我能左右明澜王的命运,其实,我知道,我并不能真正的改变什么。’
‘不,不是的,你肯定会改变的,梦境师。’恕因的声音很轻,却也很坚决,像是在打气,又像是在安抚。
梦夜浅苦笑了一声,轻轻捻着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