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忙碌的年轻郎君——可不是他们村里的新贵,那位厨艺妙哉的小纪郎君么?
“是潇哥哥的店!”田烨一看,激动起来,从田三肩上扒拉下来,欢欢喜喜奔上去,“潇哥哥——”
“烨儿,慢些!”
纪潇听得稚嫩的喊声,江亭钰看了一眼,便主动来替,她才得空从铺子里出来,将一溜儿扑上前的小家伙抱起来转了一圈,对田三道:“田村长,可是稀客了!”
“应郎君之邀,自要来看看。”田三乐呵呵地叹,“你这生意实在红火哪,棠梨镇多少年没有过如此盛景了!听说,今日那位花魁娘子也是应你之约,我们才有此眼福哪。”
“那还要多谢田村长送的木薯,才制出这么美味的西米水果捞,能得花魁娘子垂青。”
田烨搂着她的脖子,神气活现地睁大着眼,往铺子里瞅:“这么多好吃的!玉哥哥和力哥哥都在!”
小孩子忘性大,田烨如今一口一个“玉哥哥”,已不似以往怕小玉了,每每相处倒是和谐。
“烨儿想吃什么?让玉哥哥给你做。”
纪潇抱着田烨往铺子里走,里边坐得满满当当,便在厨房角落摆个小桌子,引二人坐下。
随着售卖的吃食种类越来越多,纪潇将螺蛳粉牌子摘下来,换上了这块花梨木制的牌匾,字是书院夫子帮写的,更名为“纪家小食”。
除了起步的第一桶金螺蛳粉,往后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吃食美味,在这小食铺中萌芽。
一件很神奇的事是,呈麟书院夫子和王向那几个逃课学子都是她家铁粉,但他们从来没正面撞见过,究其原因是三人组一见夫子就躲……
除了今日。
“夫、夫子好。”
王向三人赏花归来时,惊诧地发现还未至黄昏,食铺的长队已排至拐角,好巧不巧,与书院最严厉的王夫子前后挨着。
“你们也吃这家?”一贯严厉的王老夫子,今日瞧着格外和蔼,捋着花白长须,竟悠悠慢慢与他三人唠起嗑来。
“是,我们可是VIP客人。”林笑也不客气,有模有样拖长了语调,忍不住显摆。
纪老板给他们的称号,据小玉子说是西洋话,虽不知啥意思,听起来就牛得不行。
没想到王夫子点点头,“我也是。”
三人:“?”您?
王夫子指了指“纪家小食”的牌匾,“那是我写的。”
又一指铺子里挂着的装裱字画,“那个也是。”
三人惊掉了下巴。
当初的王夫子可是最瞧不上臭粉,道是“有辱斯文”来着,怎如今居然也拜倒在纪家哥哥襟袍之下?没原则!
“别以为我不知晓你俩平日都溜去了哪,”王老夫子用只有他二人听得见的语调幽幽道,“一身的味儿。”
“!!”
目睹严厉老夫子腹黑一面的二人惊呆了,同时看向陈彦,他只低声嘟囔道“是有一些味儿”。
看来下回定要换身衣裳再回书院!
斜阳西沉,天色逐渐暗下来,棠梨镇的生机却如烈火初燃,一盏盏题诗作画的花枝纸灯笼燃亮,整座城镇熠熠生辉,人声鼎沸。
花车终于开始巡城,婀娜婉约的优伶女子在花车上翩翩起舞,袖纱翻飞。
沿路街道人满为患,欢呼声如沸水翻腾,莹莹光辉连作一片,只听得尖叫呼喝。
“牵水!牵水!”
“牵水娘子啊啊啊啊……”
“万金难求哪!今晚值了!”
“牵水呢,别藏了,快出来!大家都是来看你的——”
奇怪的是,花车绕城一圈,却未按原定计划,停在中心舞台,而本该在此刻万众瞩目中登场的花魁牵水,也久久没有现身。
花车绕城第二圈,跳舞的优伶姑娘们依然美丽生动,人群里却逐渐有不耐烦的催促声。
“牵水呢?我们要看牵水娘子!”
“牵水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哄人的吧?我可是老远赶来的,车马吃住都花了几十两银子!”
“人呢,人呢?可不兴骗人啊!”
纪潇眼见花车从街上行过第三圈时,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歌舞怎么还未开始?
这时候,有人从铺子外人山人海中挤进来,神色仓皇,抓着纪潇就要“借一步说话”。
竟是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