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知的执教的医学基础课程短，很快到了尾声。
朱朝整理了出勤记录表，登记平时成绩。那个第一堂课就没有来的‘谢繁’同学，在老板后面并未故意为难的几次点名里，全部都缺席了。
朱朝在麻木地在谢繁那一行的平时成绩栏里填上了‘0’。
谢繁这几天很不高兴。
一来，郭若楠又和她闹小脾气了。她得变着法子去哄她。好朋友时不时会发作别扭的小情绪，谢繁当然会谅解。
二是，沈医生执教的医学基础到了期末，要期末考试了。法学和医学本来相去甚远，谢繁上课时又听不懂，复习起来更加困难了。
应付近在眼前的考试，谢繁准备把哄郭若楠小姐的事情往后推一推。在学校的网站上高价购买了往年本课程的复习资料。
她中文都不懂，更何况是充斥专业术语的医学笔记。她的复习要比别人艰苦得多，先翻译成英文，再学。多亏现在的翻译软件逆天。
考试时，谢繁还遇到了小插曲。
她在考场里死活找不到赛赛莉娅四个字，最后还是一个个认了自己的学号才最终找到位置。
粘在桌子左上角的那张填有信息的白纸上，姓名那一栏写着两个方块字。
可是，按照汉字一个音节一个字的惯例，无论是‘谢桃花’还是‘赛赛莉娅’都不是两个音节的字。谢繁恍惚，不过同名同姓的人多，姓名可能会弄错，学号却不会弄错。
她安心地作了答。
答题期间，沈医生倒是来转了转。
作为科任老师，沈延知照例来了考场。很多老师都会让研究生帮忙做监考这种耗时也没大意义的事。沈延知也是一样，他不监考，只是来看看小朋友们的答题情况。
他知道小朋友们念书不容易，选修课的成绩也关乎到出国和保研，他不想把试卷出的太难，故意为难他们。
一轮转下来，发现他们都答得很好。
当然，也有些不乖的孩子。
偷瞄派鬼祟地扣着手指头，企图看看别人的试卷。
文科派胡七八糟乱写一通。
还有一个外国人，第一题下歪七扭八的汉字：俺是外国人，俺不太懂中文。
沈延知看到这几个大字，内心极为震动。
留学生，选他的课，不是自寻死路吗？
期末考试之后，谢繁心里盘算分数。医学基础卷子上的题目多半在她突击复习时见过，多亏良好的记忆力，让她把那些小方块的形状都记了下来，答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没期望太多，中游分数就行。
十几年读书生涯，几千场考试，谢繁在考试之后几乎没有估错过分数。没过几天成绩公布，学校官网教务处的成绩像一个响亮的耳光——医学基础，59，沈延知。
谢繁看着平时成绩那一栏无情的鸭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无法想象沈医生37度温暖的指尖是如何打出如此绝情的分数。
他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富有同情心的医生了！
正打算发邮件去问问，刚登录。
邮件里，里面正好有一封沈延知群发的邮件。他以冷漠又严肃的口吻阐述了一件事：分数已出，存疑请联系。
谢繁咬着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邮件内容编了删，删了又编：
亲爱的沈老师，（亲爱的是不是不太好？换成尊敬的会不会好些？）
过去一学期的医学基础课程已经结束了，非常感谢您的悉心教导。关于本科目的成绩，我尚且有些疑虑……
谢繁写完邮件又通读了一遍，用翻译软件翻译成中文。删改了几处地方，看着发送的按钮，始终没有勇气点击，心烦意乱地把电脑砰地一声用力合上。
对谢繁的分数破大防的不仅有谢繁本人，还有季明言教授。
季明言拿着谢繁的成绩单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几乎要把头上所剩无几的头发薅秃了。
谢繁学着季教授研究生的样子，苦着脸站在他面前，动也不动，也不出声。
“怎么回事啊？你可以考四十分、五十分，我都能接受。为什么偏偏是五十九分？平时成绩怎么就是零分啦？你是不是哪里得罪沈教授啦？”季明言恨铁不成钢地问道。
他能接受谢繁自己不努力挂科，但是五十九这个成绩，明显是老师故意为难！哪个老师能打出这样恶心的分数？五十九不都平时分凑巴凑巴，好歹把期末分数整到六十，给孩子过。这怎么还把平时分都扣光啦！
谢繁憋出来一句，“老师，我实在尽力了。”
季明言看她那个委屈的样子，到嘴边的埋怨又咽了下去。这要是他的研究生，十拿九稳的事情办砸了，他早骂得找不着北了！
“这分数，我怎么和你妈妈交代啊——不行，我得去找沈老师一趟。”季明言为难地啧啧了几声。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