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渔把手捧花交给应侍生放好,吃了一小块蛋糕,心口还在因为刚才的想象发涩。她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时候她变得那么矫情了?
不过这个想象的确很可怕。
她垂眸看着手掌心中那片花瓣,白嫩的花瓣上带着一道明晃晃的划痕,皱了皱眉头,放进裤子口袋。
她抬头又带上了淡淡的笑容,随手拿过红酒杯在手上装假把式。
沈渔四下一扫,婚礼到现在,都开餐了,一直没见舒吟。她轻蹙眉头,找了个角落坐下,掏出手机:“舒吟,你来了嘛?”
消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不对劲啊。沈渔收好手机,四下搜寻舒吟的身影,对的人没找到,遇上了不对的人。刚刚想象的主角之一就在面前,她还撞了一下对方,尽可能保持平静:“抱歉。”
青蛙君惊讶地看着她:“沈渔?”
沈渔皱着眉头看着他殷勤的模样,她寻思着上次他们也没有打照面,她语气没有什么波动,说话客客气气:“你好。”
“小沈总你好。”青蛙君握住了她的手,把背勾得像个虾爬子般矮沈渔一截,他从上衣掏出名片递到她手里,笑得面目狰狞。
哦,来攀关系的。
沈渔礼貌地瞥了一眼,连名字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就塞到口袋里:“有什么事情?”她在心里给青蛙君的画像打上了一个大红叉。萧月霁这品味也太差了一点,什么low货也带在身边。
“交个朋友。”青蛙君脸上浮现出omega般的羞涩。
沈渔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心想,什么人啊,还想来和她当朋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凡事也要问问自己配不配。虽说心里这么想,但是她面上还是风轻云淡,好奇地问:“你多大?”
“啊——”青蛙君很疑惑,没想到沈渔会这么问自己,“二十三岁,去年刚刚毕业。”
和萧月霁一样大,还是一个黄毛小子。
“看不出来。”沈渔笑了笑。看不出来二十三岁,倒是更像三十二岁。她又说:“你是自己创业?”
青蛙君窘迫地挠挠脖子,点点头:“是。”
沈渔眯着眼睛上下一扫:“你朋友带你来的?”
青蛙君“嗯”了一声,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把西装扯正了些:“我的身份来不了这么高级的宴会,还是托我朋友的福,他想带我多见见世面。”
沈渔当然知道青蛙君的身份是来不了叶谷森的婚宴的,但是萧月霁可以,他还可以带一个alpha陪伴自己。他们才认识多久,萧月霁和青蛙君的情分那么深厚了嘛?他居然带着这个alpha结交在场的名流。
他这么带着这个alpha大摇大摆地走一圈,萧月霁不是不知道在场的人会怎么揣测他们的关系,但他还是这么做了。
“你倒是会说真话。”沈渔紧紧地捏着高脚杯,笑出声来,她垂头看着手中的高酒杯,“我很喜欢你,不过——”她的眼珠子一转,高脚杯也换了一面,“我爸妈不准我乱交朋友。”
青蛙君的笑意僵在脸上,他一连说了好几个“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沈渔正想着越过他摆脱纠缠,萧月霁迎面而来。他喷了香水,以往萧月霁身上都是月季花香混合着干净的肥皂洗衣液香气,沈渔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果香,有些甜得发腻。
还是不喷香水好闻。
她瞥了一眼青蛙君,又换了鄙夷的眼神,把视线移到了萧月霁身上。你选的这个alpha也不过如此,还不是对我那么谄媚。她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逃避可耻但有用,萧月霁躲开了她的古怪眼神,越过沈渔,走到青蛙君身边露出笑颜:“河默,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丢了呢。”
青蛙君收起自己尴尬的神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刚刚想去吃块蛋糕,走着走着就找不到路了,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萧月霁轻轻摇了摇头:“没事,这个岛太大了,第一次来都会晕头转向的。”
沈渔抿着高脚杯的边缘,微微倾斜假装自己在喝酒,实则竖起耳朵听他们二人的对话。
蠢货,她第一次来就没有晕头转向,那么大的指向标,明明是这个青蛙蠢,萧月霁还给他找补,好脆弱的alpha。
青蛙君可能是意识到自己挠头会把发型打乱,放下手,挽住萧月霁的胳膊:“我听说那个蛋糕可好吃了,要不要一起去试试?”他又羞赧地笑了笑,“诶,主要是我自己想吃,但是我找不到位置——月霁,你能带我去嘛?”
好恶心。沈渔在心里吐了吐舌头,学着青蛙君的腔调阴阳怪气:“月霁~河默~”太恶心了,还好她的名字不是三个字。
舌尖触碰到了冰凉的红酒,沈渔顿时心里警铃大作,她没想到自己真的吐了舌头。她手一使劲,红酒从高脚杯中泼洒而出,飞过沈渔的视线,在青蛙君的白衬衫上画了一朵嫣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