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幼清醒来时,正值晚霞落暮。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有些迷惘的,盯着面前的红色帷幔。
纱幔像那夜的血光,漫上她的心。
身体上的刺痛,把她的三魂五魄拉回这具身体之中。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忍不住发出声来:
“疼……”
“你醒啦?”
一个娇媚的女声贴着她的耳边吹来,似羽毛扫过她的皮肤。
“你是谁?”
夏幼清无力的撑起身子,眼前模糊一片。
来人额间点了落梅花钿,一身拢纱粉衫,云鬓花颜,步摇簌簌。
房间香如花海,窗外月色朦胧,花影入墙,一时间,竟似深陷桃源之中。
“我叫阿贪,这里是我的房间,你睡了三天三夜啦,可总算醒了。主人可担心你了,今个晌午还来问我,你怎么样了呢。”
“我叫……阿柚,我是死了吗?”
夏幼清想起来风苃的身份,还是避开了,用着阿柚的名字。
她想起来之前的遭遇,忍不住抬起自己的手指去看,原本被谢生辰砍断的两根断指,此时好好的长在自己的手上。
看样子是又复活了。
“你没有死,你只是昏过去了。”
阿贪端了杯水送与她的手里,“主人前几日在东曦江边见你浮在岸旁,救下了你。”
“你怎么想的那般不堪,居然要去投江?”
阿贪看她咕嘟咕嘟的一口饮尽了水,好奇的问。
“我……”
夏幼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要是有一点能力,也不犯如与风鹤唳同归于尽。
她绕开了话题,问:“那男的死了吗?”
“哪个男的?”
“跟我一起死的男的。”
“你与男人一同殉情吗?”
阿贪惊讶地捂住了嘴。
“我的天哪,你们这也太纵情烂漫了吧!你家里逼你嫁人吗?所以你才与情人夜奔?还是说他们来追捕你们,你们没了办法才双双殉情跳河……”
阿贪越说越兴奋激动,她握着夏幼清的双手,怜爱的望着她苍白的面容,轻轻地揉搓着她冰冷的手。
夏幼清听得恨不得直翻白眼。
“我们并未发现你的情郎,我们救下你时,只有你一个人。”
阿贪眼神落寞:“东曦江江水虽不汹涌,但岔流较多,许是被潮流冲去别处了……
她望着夏幼清惊恐愤怒,徒然大变的表情,忙安慰着:
“你先别着急,说不定他还活着,你的情郎长得什么模样,你告诉我,我会派人帮你再去寻寻。”
“我……他……我不是……他不是……”
夏幼清如鲠在喉,支支吾吾的“我”了半天,竟被阿贪气的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谁跟他是情郎啊,拜托大姐,我们是仇人,血海深仇的那种仇人,你搞清楚状况再磕CP啊!
眼见夏幼清气的竟不能一时语,阿贪对她更加怜悯起来,她拢过她的身子:
“你有什么伤心事儿跟姐姐说,别憋在心里,再坏了身子。”
夏幼清气得又躺了回去。
“也是,你得多休息一会儿,过会儿主人来了,我也好向他交代。”
“主人是谁?”
“主人就是主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喔……”
什么人这么好心,咋还专门救人呢?
“那他一定是个大善人。”
夏幼清附和着。
“主人是不是善人我不知道,但是他是个厉害的人。”
“怎么说?”
“他救了我们姐妹三人,诸沃之野的花入楼就是他开起来的。”
“诸沃之野?”
“怎么?你是外地之人吗?这里是诸沃之野,在穷山其北,再往北是轩辕国。”
阿贪歪着头看她,“你是哪里的人?”
夏幼清只好随口应答:“我……我是轩辕国的。”
“轩辕国人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这呢?”
她只好连忙换个话题:
“你方才说,你是姐妹三人?”
“嗯,我是阿贪,我大姐叫阿迟,二姐叫阿尘。我们都是花入楼的舞姬。”
“所以花入楼是……”
“如你所见,我们是青楼买笑,红粉追欢。”
这不就是个……所谓的性感主播在线劲舞的……高级会所吗……
夏幼清叹了一口气,还大善人,我看是个大恶人才对。
开个妓院,还给她开成慈善了。
她望着阿贪,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一边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