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他的面前,望着嘴角流血,只得匍匐在床的风鹤唳,心中掀起一阵复仇的飓风。
他的肩臂嶙峋起伏,他的眉峰张狂出鞘,他的长发混着肮脏的血,凌乱不堪的淹没在怒涛卷岸的愤怒,天塌地陷的杀恨之中。
他仰着头,颤抖着手,像个末代皇帝般指挥着那群毒蛇,想要去撕咬她的肉,豪饮她的血,想要钻入她的腹中,把她绞杀与此。
却是无用,夏幼清一身的石灰粉,让它们不敢接近。
她望着挣扎无用的风鹤唳,得意又复仇的笑出了声。
她头一次笑的那么愉快。
风鹤唳胸口痛的发疯,他的眼睛流出血来。
他如同一只即将垂死的病狮,再无力与天争,只能蜷缩在这病榻之上。
夏幼清见他再没了力气,轻轻地俯下身子,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风鹤唳,你杀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她的匕首刺进他胸口。
“你可曾想过,你要死在我的手上?”
她用力抵进,那匕首插入风鹤唳的胸口。
风鹤唳无力可逃,他的手紧紧地攥在她的手腕上。
把她的手腕掐得红紫。
“风鹤唳,今天我不管我能不能杀得了你,也不管杀你我会不会下地狱,我还能不能回到我的世界,我都要你死。”
“你方才又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就像杀谢瑾之一样,杀风苃一样,杀我一样。她救过你的命,她对你有恩,你却对她威逼利诱,甚至虐杀至此……”
夏幼清忍不住哽咽了一下,她不忍心的看了脚边脸色已经青白的武陵,愤怒把她的话拧成一把利刃:
“你还有没有人性?”
“就算是风嘲月杀了你的亲人或者朋友,你也已经复仇了,你把风嘲月杀了,还把握了她的朝政,这难道不够吗?风苃有害你吗?谢瑾之招惹过你吗?死在你手上的人,难道都是对不起你的人吗?”
她越说越气,竟是要哭起来:“樊木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你却把他杀了……”
风鹤唳从鼻中轻蔑地哼了一声,他已额头微津,眼前也昏黑一片,绝望的视线中模糊着染血的夏幼清。
他已经薄如蝉翼,像身后的窗纸一般,只要用力一团,便可以攢揉褶烂。
他望着她,眼底生寒的笑了起来。
夏幼清受不了他这种精神质的笑。
“整个华胥城都是我的,我杀人,要讲什么原因道理?”
风鹤唳讥笑着反驳道:“像你母亲一般,杀人便是杀了,不分缘由。”
说罢他又自嘲起来:
“你长着这副模样,都让我忘记你不是风苃,夏幼清,你真是一个不懂残酷何为,活在纯白世界,只会做些美梦的天真稚女。”
“一只笼子里饲养的金丝雀,却飞进森林里唱起太平歌了。”
“我管你当我是谁!是人是鸟,是夏幼清也好,是风苃也罢,是什么世界什么时间,我都无所谓!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除了你这个祸害!我才能解脱!我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夏幼清不屑与他辩解,双手紧握匕首,想要用尽全力朝他的心脏捅去。
风鹤唳一双蛇眸利剑般紧盯着夏幼清,却笑意渐深,他笑的猖狂,笑得两肩颠簸,起伏如同浪海。
他的笑容凌冽刺骨,又乖僻嚣张,那双深渊之眸,不由得让她心底发寒,畏惧起来。
虽是板上鱼肉,可风鹤唳却仍旧跋扈至极。
夏幼清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死到临头了,他为什么一点都不惧怕呢?
她望着如同原地待猎一般的风鹤唳,他不仅没有兵器,甚至没有一丝可以生还的胜算。
可是他却丝毫不惧,甚至如沐春风的眯着笑眼。
恐惧不安像藤丝般绊住了她的脚。
“你笑什么?”
她害怕的问。
风鹤唳笑意更浓了,他望着她脸上惊恐的表情,仿佛是陶醉在她的犹疑胆怯之中。
他启了没有血色的唇,吐出了几个字。
而就是这简单的一句话,便使得夏幼清的刀便不能再近他的身一寸。
“我笑你杀不了我。”
风鹤唳的声音很轻,却犹如巨山一般压弯了夏幼清臂膀。
“为什么?”
夏幼清的手心已经出汗。
“你杀了我,便再也见不到你的樊木。”
风鹤唳眼波凛冽,吐着毒蛇般的信子。
夏幼清握不住匕首,她的手在颤抖。
她望着他,气的浑身痉挛,她憋了许久,想要把风鹤唳的脸上凿出一个洞来,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单凭樊木这个名字,便已经让她手足无措。
她的声音打着颤,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