臾间,李娥来到顾清宜面前,难得温声道:
“走罢,跟我过去瞧瞧那些下人收拾得怎么样了。”
顾清宜微怔,不等她反应,李娥上前拉住顾清宜放在身前的手,远看姿态亲昵的拉着她转身走上了跨溪的平板桥。
溪水阵阵,树荫婆娑,平板石桥建得不宽不窄,方够两人并列前行,没走几步,小亭里的人声就逐渐消匿在溪水阵阵击石声中。
“......多谢姨母。”
顾清宜咽下喉口隐隐的哽意,出声道谢,打破两人之间的安静。
李娥闻声顿步,侧目看向她,拉着顾清宜手腕的手渐渐松开,但她还是一副严肃的模样:“走罢。”
说完,率先提步往前走,顾清宜连忙跟上,就在她以为姨母不会说什么之际,她的声音却传来:“你母亲自来聪慧,你倒是有八分像你母亲。”
顾清宜神色微凝,她其实不知李娥和母亲李婵这对嫡庶姐妹关系如何,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故事。
说亲密,这些年姨母将郡王府下人对她轻视怠慢的动作看在眼里,却甚少过问她的事。可李家自来不亲近她,姨母却能在她孤立无援之际,书信一封将她接回郡王府。
“你来郡王府也有三年有余,我倒是没怎么教过你,但今日我只提醒你,在这上京城中,多是‘锦上添花人人愿,雪中送炭个个难’,世家如此,皇家也如此。”
“喏”她抬手微微点点前方,顾清宜顺着她的手势看过去,最前方要走向岔路,消失在小道上的一双人映入顾清宜的眼。
男子分明是方才还站在顾清宜身侧的许知谨,女子则是一身粉紫烟罗裙的元安枝,两人站的不远不近,并排往前走着。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不知元安枝那一侧的草丛中是遇到了何物,她惊呼一声,身侧的许知谨分外有安全感的将她拉到一侧......
许知谨体贴地护着元安枝的动作,尽收桥上顾清宜和郡王妃眼底,她们二人身后跟着的文酒和半夏也神色有些异样。
李娥侧目看她神色如常,颇为冷静,心底对她有几分赞赏:“高门朱户中,要想站稳脚跟,就要学会喜怒不形于色,今日你知长公主是什么意思吗?”
顾清宜眼睫轻眨,想起方才长公主看向她那发凉的神色,点点头:“.....清宜大致能猜到。”
她知道?这倒是李娥有些错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