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
许知谨眉头紧锁,怔愕道:“和气?”
顾清宜垂着眸不看他,但身量站得直,就像她强撑的坚持。
“自然是不要伤了和气。”一道沉冷的声音响起。
青石板路拐来一身形欣长、宽肩窄腰的男子,身后还跟着打扮利落的护卫。
顾清宜闻声跟着向后看,看见是裴霁回还微微一怔,她微微屈膝行礼,没有说话。
许知谨向来敬重裴家这个表哥,但也不想让人看见他们二人的争执,显然裴霁回的话,是听见二人的话。
还一字不落。
裴霁回走到二人跟前,瞧见少女手上还固执的举着玉佩,裴霁回眼底有些凉意,将那麒麟玉佩从她手上拿过来,翻看一二。
顾清宜有些错愕,也跟着许知谨一样抬眼看向裴霁回。
玉佩温凉,停留着少女手上的温度,他面上不显,待玉佩上留着的少女的温度散去,才递给许知谨:
“这玉佩我记得是长公主托人前去南疆寻了好几年才寻得的好玉,确实不该做信物,枉费了长公主的爱子之心。”
第一听玉佩的来源是母亲苦寻许久才得的,许知谨神色微松,但看向面前某名站在一列的二人,莫名的不甘心涌上心头,第一次对裴霁回语气强硬:
“多谢裴表哥关心,但这是我与清宜表妹之间的事。”
“呵”他轻笑出声,语气稀松平常却有压迫感:“你们二人都是我的表弟表妹,我作为表兄长,是有资格管的罢?”
他说完,手上再往前送了送,许知谨抬眼看他,瞧见那漠然的眼底有几丝不耐,好像他再不接,就要将这玉佩摔在他脸上一般。
许知谨抿唇,老实的伸手接过。
顾清宜看在眼里,心里已然没有多少心情维持体面:“时候不早了,大表哥,二公子,恕清宜告退。”
“诶!”许知谨眼底有几丝着急,不想与她这样不欢而散。
“幸樛,送表姑娘回去歇息。”裴霁回看着许知谨,扬声吩咐,语气里是不容拒绝。
许知谨看着面前比他高处半个头的男子:“我与清宜尚有话要说,表哥怎么阻拦。”
裴霁回的目光从顾清宜单薄的背影收回。
“我昨日才回来,倒是听说清宜表妹这一路一连病了两日,神色不佳,长公主随行有医女,怎么不见二公子去帮她传唤个医女瞧瞧病?”
许知谨被问得一愣:“......我不知清宜身子不适,那几日母亲一连唤我随行慰问军卫,并未见过清宜表妹,因此并不知情。”
裴霁回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声音冷了下来:
“其实顾清宜说的不错,你们如今并未过帖未写礼书,只有一个口头之约而已,寻常人家确定了口头婚约,即便是年幼也是立即过了贴,写了礼书。
知谨表弟,你们之间只有口头之约,连媒妁之言都称不上,她并非就是你的所有物,她还是她自己,可以自己做决定。”
他继续道:“你若是计较她还你玉佩是毁诺,不如先问问令堂为何如今还拖着人,不毁婚约也不过庚帖,惹得众人闲言碎语。
令堂贵为长公主,最是知礼节,你兄长与我妹妹定亲,如今礼书早已在送到我妹妹的手上,莫非当真是你年幼,来不及准备你的?”
裴霁回难得说这么多,多得让许知谨心生疑虑:
“表哥所说之事,我自会去询问母亲,只是......表哥怎么这般关心清宜?”
裴霁回忍不住嗤笑出声:“你是国子监学生,难道你夫子没教你们贤将朝辅兵强之论?”
许知谨反应过来,面色羞愧:“自是教诲过的。”
“裴某虽心冷乖张,但也知最不能忘记的,是一位有功之臣的功劳,更不该欺其后人无依。”
他看了眼许知谨,冷声意有所指:“尤其是最获益的皇室,最不该忘。”
言毕,裴霁回眸光寒凉,转身走了。
许知谨手上捏着那玉佩,越捏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