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的盒子,颜婼刚刚泛起的笑意凝固在嘴角,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玉冠,“这些是送给你的生辰礼,怎能退还呢?”
“公主送错人了。”
“哪有送错?”
“不是字面的意思。”
不是字面的意思,就是另有含义了。秋风阵阵的夜,颜婼顿觉浑身冰寒。
她低头掩饰情绪,眼眶忽然发酸。
过往的一切都冲进脑海,从始至终,他对她都是疏离排斥的。
“顾怀安。”颜婼颤着指尖抬眸,凝睇起男子毫无波澜的深眸,“我及笄了,到了议亲的年纪,你若没有中意的女子,不如......不如做我的驸马,如何?”
问话时,她浑身都在抖,心跳快要失控。
被强行推至取舍的分岔口,她深深知晓,顾怀安并不中意她,却还是想经营起这段姻缘,愿意相信水滴能穿石。
周遭阒静无声,顾怀安平静开口,一字一句敲打在颜婼的心头,“承蒙公主错爱,但臣无意成亲。”
颜婼稍稍抬高声音,倔强而孤注一掷,“那你何时想成亲?我等你就好了。”
“为臣不值得。”
“我为了报恩不行吗?”
“公主这是恩将仇报。”
一句话,击碎了颜婼的一厢情愿。
她觉得眼眶很痛,有温热的液体即将不受控制地流出,可骨子里的骄傲又不允许她以哭泣去换取同情。
那句老话说得在理儿,强扭的瓜不甜。
何必呢?何必强行捂热一块不属于自己的玉。
她是盛朝最受宠的帝女,是帝后的掌上明珠,不该让自己一再处于下风。
闭眼紧逼回泪意,她再次抬头,任痛觉在心底蔓延,“嗯,那本宫选别人好啦。”
悄然将玉冠放进袖管,她站起身,浅浅笑道:“今日是卿家的生辰,祝福卿家朝朝暮暮顺遂长乐。”
楼外燃起堂倌燃放的烟火,从露天的外廊映入室内,照在两人的身上。
绮粲斑斓。
顾怀安目视颜婼走向旋梯,莫名生出淡淡陌生的情绪。
食桌上空出一块,原本摞着三个锦盒,此刻空空。
楼外烟火未央,吸引了路人伫立观赏。
颜婼没有停留,径自越过跳岩坐进马车,“回府。”
疏帘撂下时,颜婼靠在车壁上疲惫闭眼。
俄尔,那三个锦盒连同玉冠被丢出窗外,落进芦苇依依的水中,溅起一波波涟漪。
可水面的涟漪在消失后,不会留有半点痕迹,或许如同心中的感情,看开舍弃时,即会无痕。